云湛感觉衣襟片湿润,阵浓郁血腥气,而时启则半闔着眼睛,昏昏欲睡。云湛皱起眉,说:“别睡。”
“你还想知道什?”云湛想想,说,“你还手帕,直收着,不舍得用。”
时启听到这话,勉强打起精神:“以为你扔呢……为什不舍得用?”
“因为,你很特别。”云湛轻声说,“特别到……总忍不住去关注你。”
他抱住时启,朝门外走去,他人正在往船上赶,发生激烈枪|战,有人看到云湛抱着人,便问需不需要帮助,云湛则摇头,大步朝船下走去。
时启想到,云湛有读心术这点,那是不是可以心里交流?
然而时启想个问题,云湛却没有回答他,只说:“很快就安全。”
时启:“?”
时启心想,是不是因为云湛还戴着手套缘故?
时启戳戳云湛,做个“摘手套”动作,云湛却以为他是冷,将他抱得更紧。
享受个暧昧,甜蜜,宁静夜晚。
——
“方殊流和人联络,”云湛频频看向时启,时启却什都感觉不到,他眼中死寂片,印出只有空泛倒影,“他和方其然对上,暂时上不来。”
时启说:“哦,是这样……”
“不要说话。”云湛说,“听说就可以。”
能为父亲报仇。
他日复日地坐在阳台,看着天空,在众人沉睡时候,思索自己存在意义,或许就是为复仇。
他报医学,这个专业很好,他想尽办法去折磨杀父仇人,该怎做呢?有很多种方式。
云湛经历二十年,七千三百多天辗转反侧,终于在某个夜里,他完全没有想到复仇事情。
因为那天月色很美。
然而这时,船身剧烈晃动番,有人高喊“开船——”
方殊流和方其然站在岸边,各自手持把枪,方殊流怒道:“谁让开船!”
方其然冷冷道:“现在还是关心下你命吧,方殊流。”
枪声越来越近,时启拽拽云湛衣袖,是怎回事?
云湛却来不及回答他,他对面,站着人,是个外国人。云湛也认识,是云家合作伙伴,文森特。
时启幽幽地说:“你不知道心里在想什。”
云湛:“嗯。”
云湛只是云淡风轻地应声,却险些把时启炸到天上去。
他只是简单试探,没想到还真是?!
“听不到你心声。”云湛说,“所以每次,都要问,你在想什。”
云湛看到时启那刻,心跳简直要停滞。
时启流好多血,将他身下毯子全染红,他表情茫然又虚弱,咬牙朝他扔个扫把。
云湛见过很多类似场面,他在云家,早已见过太多人血流如注,伤势可怖,却没有次,令云湛惶恐万分。
不要,不要死。
云湛在心里说。
云湛只想着,如果这个夜晚,可以永久停留在这刻就好。
今天是个特殊日子。云湛对时启说。
因为就在今晚,他终于决定放弃自复仇,将那些做坏事人交给警察,让法律来裁决他们罪行。
云湛终于有天,可以那轻松,那快乐,他终于能向大多数二十岁出头年轻人样,享受活着带给他乐趣。
有个喜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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