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呢?这儿风景好看?”迟江眯眯眼,抱起胳膊,冷牙齿打颤,只想立刻逃回车里,遂推推陈述:“赶紧走。”
他就轻轻推,半分力气都没使,却见陈述晃晃,眼睫垂,十分柔弱就往下倒。
迟江眼疾手快接住他,不敢相信睁大眼。
这怎,还碰瓷儿呢?
“你,你没事吧?”迟江不知是冻还是吓,都有点结巴,他搂紧陈述,连声呼唤:“陈述?陈述?!”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迟江险些吐出脏话。
快乐??你看快乐吗??
他妈大晚上飙车过来,跟那电影似,就是个惊心动魄。
他在路边长椅上坐下来,被冰哆嗦,下意识把自己蜷缩起来,佝偻着取暖。
出来太急,他没穿外套。
冷风刺骨,越到深夜温度越低,甚至飘起洋洋洒洒雪粒。
陈述觉得自己在慢慢转变。
血液点点凝固,他即将成为冰天雪地里雕塑,渐渐连知觉都没。
啪!
清脆巴掌声回荡在餐厅。
陈述听不到任何声响,他晃晃脑袋,竭力保持着清醒。
悠长耳鸣不断,他轻轻吐出口气,舌尖尝到甜腥。
好想……逃离这里。
上楼,你们吃。”
“啊?吃饱啦?”王馨故作惊讶,“可是你这……就没怎动呀。”
她说不错,陈述确实没吃几口,她夹菜对方也没碰过。
“别管他,在外边飞惯,家里菜不和人家胃口。”林金海冷笑。
陈述没反驳,起身。
没人应他,怀里人动不动。
迟江这下也不敢犹豫,半搀半抱把人弄起来
好不容易到地方,就看他陈述穿着个单衣,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差点被雪埋在那,跟他妈死似。
陈述是没死,他差点吓死。
“你……”
槽点太多,迟江都不知道先骂哪句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迟江先把自己身上棉服脱下来给人盖上,然后以手做鸡毛毯子,把陈述脑袋上雪粒拍打干净。
不知过多久,他模糊视线里走进双白色运动鞋。
与此同时,零点。不远处炸起簇簇烟花,声势浩大,绚烂无比,照亮半边天。
只手碰碰他额头,好像是暖,他分不清。
他仰头,看到迟江不断开合唇形。
他听不清,也没看懂,最后只扯下嘴角,跟迟江说——
混沌脑袋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陈述推开面前挡着人,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
他不知道身后有没有阻拦或辱骂,他只想往前,再往前,能永远离开就更好。
热闹除夕夜,不断有炮仗在响,城管抓也抓不过来,索性睁只眼闭只眼。
陈述不知走多久,终于没力气。
“你等等。”林金海却不想轻易放他走:“那正好,你带妹妹出去放放鞭炮,小心点,别吓到她。”
“没空。”陈述脸色难看,伸手扶住桌角。
“你是故意找不痛快吧??”林金海也站起来,怒目而视:“陈述,你妈就是这教育你?连基本孝道都不懂?”
他语气讽刺而不满,也不知是在针对陈述还是已过世人。
陈述指节紧紧,他偏头,甚至是平静:“你有资格提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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