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他又偷偷看过来。
离开墓园前，迟江把伞递给陈述，自己蹲下身，很认真
看着碑体。
“阿姨，您放心。”他低声说，“
会照顾好陈述。”
雨水打在黑伞上，声响不大，迟江话陈述听清清楚楚。
回去路上，陈述忍
又忍，还是没忍住，瞄着迟江问：“哥，你刚刚……是什
意思。”
看到人，他下意识叫：“哥……”
“嗯，是。”迟江应声，抬手擦擦陈述脸上水珠，把拎外套披到他身上。
“聊怎样？”他随口问。
“挺好。”陈述垂下眼，像是在和照片上女人对视，眸光深深，“希望她不要怪。”
“阿姨怎会怪你呢。”迟江举着伞，温声道：“她
定很爱你，谁会不喜欢你这样小朋友呢。”
陈述表情看起来有些低落，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迟江犹豫下，拍拍他肩膀，说：“先去车上拿伞。”
“好。”陈述低着头。
迟江想想，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放在旁边台子上。
“很快回来。”迟江说。
迟江顿，收紧手臂，把人抱更紧些，低声说：“陪你……如果你想话。”
深夜。
墓园。
车子在路边停下，迟江率先下来。
他抱着大束花，另只手拿着大箱东西。
“想明白。”陈述说，“是太着
叹气，“你看那些都是误导你，真实版本只是些人在原本世界生活很无聊，有天，他们突然得到机会，换个地方生活，接触新人……和人生。”
“他们不会回去。”迟江轻轻抱住他，拍拍他后背，在陈述耳边说，“至少不会。”
他……们？
陈述茫然眨眨眼，却没有继续问。
他身体在温热怀抱里慢慢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回抱，拉住迟江衣摆。
“……字面意思。”迟江握紧方向盘，“怎？”
陈述不说话。
隔会儿，他扭头，像是下定决心，相当严肃：“哥，不该骗你，你骂吧。”
“？”迟江挑眉，“骂你干什。”
祖宗，你掉两滴眼泪都快心疼死，你看敢骂。
“真吗？”陈述转过眼。
迟江总觉得他眼睛里表达个问题——
那你为什不喜欢。
迟江眨眨眼，小声嘀咕：“阿姨在这呢，你干嘛。”
陈述收回视线。
陈述：“好。”
迟江预感没错，风在前雨在后，他刚把伞从车上拿下来，小雨已经淅沥下起来。
他加快脚步，循着光亮走向陈述。
伞沿遮过来，挡住半边风雨。
陈述怔怔回头，被打湿刘海贴在额角。
园子很大，黑黝黝，迟江犹豫下，转头牵住陈述手。
“咳，有点黑，小心。”他欲盖弥彰解释。
“嗯。”陈述僵片刻，放松下来，轻轻回握他。
他还记得位置，很快找到。
天气阴沉沉，好像要下雨，迟江看眼墓碑上照片，跟陈述起鞠个躬。
他们就这样安静好会儿，迟江捏捏他后颈，问：“要不要……去看看阿姨？”
陈述没回答。
他闭上眼，沉默片刻，哑声道：“哥，不敢。”
不知是亏欠还是思念，他不敢踏足她眼前。
从来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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