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生得太繁茂,实在很难让这片平平无奇竹林看起来很昂贵。
不过据柳寻芹言,此竹现已在多地绝迹,灵素峰这片应是九州岛现存最大片,价格不菲。
有点太不菲。
越长老抛下峰嗷嗷待哺徒弟崽子,本是来卖身还债。
结果还没还完旧,又添新伤痕。
“什账?”
越长歌揉着把老腰,娇弱地扶着根竹子站起来。结果人还没站稳,那根竹子却已轰然倒塌。
她手僵,环顾四周——
后山这角竹林,被水祸害得很惨,郁郁葱葱竹林几乎整体往东北倾个角。地上泥浆乱溅,连埋藏于地下笋子都被冲击得裸露出来。
面目全非。
柳寻芹心想:原来她是因为这个在躲。
她也有些摸不透越长歌。毕竟这女人对她做下损事只多不少,区区这件完全在寻常发挥水平之内,有什值得让她怂成这样。
虽说是她编。
柳寻芹有点无奈。
平心而论,她编得漂亮又动人,桩桩件件,还真像那回事。
腰扭,恰好压成道幽深沟壑。
柳寻芹刚才扭头看过去。
画面像是怼到她眼睛。
她默默将头扭回来。
“犯得着。”
她神情趋于麻木——罢,无非是再供她奴役几百年小事。
柳寻芹三番五次没有说成那件事情,如今终于能当面谈谈。她盘腿坐在石头上,越长歌斜靠在旁。
如果没有意外话,再过段时日,柳寻芹会出趟远门,和别长老道儿去养天宗。她打算提前告诉越长歌声。
“养天宗?”
越长
惨不忍睹。
*
刚才水浪冲下来,灵素峰护山结界几乎全碎,虽卸去大部分力,不至于使药田全部遭殃,而余浪仍然波及到这片竹林。
而自打听说这竹子叫做——“紫玉湘山竹”。
越长歌还没支愣着起来,险些又要软在柳寻芹身上,眼前黑,缓过劲儿来后,只得自己掐着人中含泪爬起。
柳寻芹大抵不会说出口是——那天晚上,难得自己调药时也走神,双眸垂着,摩挲着瓷罐手凝住,屏息听着这起承转合,直待到她最后个字含着笑意讲完。
可是这个故事,连编写者自己也不相信。
怀着莫名遗憾,柳寻芹没有再说什,她又恢复平静:“寻你另有别事。”
“嗯?”
柳寻芹支起半边身子,环顾着四周竹林,她沉默片刻,道:“在此之前,得先与你算算这笔账。”
何时这宽宏大量?
“以前不是——”越长歌稍微放松些,靠在她耳边说:“小时候,师兄打趣你和云云好配,个正巧喜欢钻研疑难杂症,另个则病得很投其所好。你却当场冷脸,讲着什‘眼神不干净就拿出去洗洗’,‘把这种无聊精力放在修行上也不至于回回垫底’话,将人好生羞辱遍。们可都目瞪口呆,第次见你说那长话。”
“他讲确实很无聊,不是?”柳寻芹想想,“本来没有事。只是在给她治病罢。”
“嗯哼。”
越长歌面附和,面心惊胆战地想,那自己昨天晚上杜撰东西,兴许是太过离谱,已经无聊到让柳寻芹都懒得反驳和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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