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衣峰半生酒太苦,但茶还不错。尤其是味“春山笑”,据说取自群山青翠,日光照熠熠生辉之景。
尝起来也有种春天蓬勃清甜味道。
越长歌借茶消愁已许久,舌尖点回甘聊胜于无。
对面方坐着云舒尘。
另方坐着卿舟雪。
怕她,以后不凑,离得远远可好?
“……又毫无负担地远离。”柳寻芹接上前句,平静道:“甚是恼人。”
越长歌眉梢微蹙,眼眸抬起。
就在刚才剎那,她好像从平静水面之下,触碰到丝别样涟漪。也许这样说并不妥当,那应当是柳寻芹主动袒露隅。
但是不多。
“毕竟你还挺烦人。有时候。”
那红唇抿下,愈发艳丽三分。随后微微开口,似乎有些委屈:“什时候?”
什时候?还不少。
她总爱寻欢作乐,总是高调地,耀武扬威般,顶着那张漂亮脸凑过来亲昵。
亲昵又如何呢?并无下文。
“谈不上。”
柳寻芹走过来,坐在她身旁。越长歌怀中重,突然被塞个什东西,险些把她琴砸碎,她托住以后瞧——竟是盆草。
“这盆九转还魂草喜欢你灵根。它快不行,帮温养几日如何?”
她语气又恢复平淡,仿佛今日责备都已是过往云烟,冷静得过分。
柳寻芹斜坐在越长歌身旁,离得很近,姿态稍微放松些。
”
道熟悉声音响起。
“啊?师尊,你是来找越长老吗?突然想起还有事——”
“有事就去。”
“是。”
还有边蹲着
“柳柳?”
越长歌敏锐地捉住她话头,那双凤眸凝滞不动,又轻轻眨,似是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然而柳长老吝啬得很,再往多深,她从来不谈。
她抚下那盆九转回魂草叶片,若有所思道:“此种灵株娇贵难养,放于房间朝阳处,记得通风。”
“事情就是这样。”
就像是烂尾楼栋,蘸墨没写半就断流毛笔。以及那个女人想到半就不写话本子。很显然这个落在脸颊旁轻吻也是样,纯粹是时兴起。
房屋可以催着修缮,落笔可以重新调墨,话本子拿钱逼下总能看到结局。
唯有黄钟峰这个祖宗,没人奈何得她。
“你毫无顾忌地凑近来……”柳寻芹语气微冷。
越长歌心底确实酸下,没显出来。
良久后。
“为什用纸鹤,不亲自来找。”
“看你心情不好。”越长歌手指抵到下颔,她偏头无辜道:“若是去,你个气头上打杀怎办?”
“嗯,说不定呢?”
柳寻芹看着那张漂亮脸。她目光浅淡地描过女人双眼,顺着鼻尖又落到下面那张红唇。
又串儿碎碎脚步声踏着远去,明无忧那小丫头溜得倒是很快。
唯叽叽喳喳小辈走,两位长老之间氛围又冷清下来。
越长歌恍若无知地调着弦,她这样无所事事地弄着琵琶,间断自指尖下滑出滚珠之音,像个个小玉珠撞到心尖上,每撞便是声鼓噪心跳。
“这纸鹤是给。”
“嗯。”越长歌终于横下琵琶,转过身来:“怕你个人在丹房憋得慌……还在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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