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表情地戳破她幻想:“她把你丢。”
“好饿。”她可怜兮兮地说,“好冷。心里,心里也难受。”
连三个“好饿好冷好难受”,没什犹豫地忽略最后个,因为懒得同人讲道理。总感觉捡回来只从窝里掉出去嗷嗷待哺雏鸟,只知道张着嘴冲人吱吱呀呀地叫唤。
吵得头疼。
分明她瞧着比不小多少。
这般想着,对于将陌生人带回来这个决定,时也觉得没那荒谬和难以接受。
确是被逼。也许没有医修能无动于衷地看着人用着离谱姿势将自己腿扭得愈发严重,还看起来不大聪明地在雪里蠕动。并非是良心上过不去……不曾亏欠她,只是瞧着就烦,也实在为自己这种喜欢“纠正”习惯而苦恼。
安置好她以后,坐在旁藤椅上做今日功课。这些东西与所修习医道无关。师尊说眼界不能局限于处,想要门下弟子通晓百家融会贯通。
无所谓。门数多些,但是并不难。唯让人有些不悦是,占用部分炼丹时间。赶在半柱香燃尽之前,将余下小部分写完,正准备抽出张空卷来继续完善描摹半人躯。
身旁悉悉索索声响又预示着出现幺蛾子。
那时太初境百废俱兴,谈不上富裕。师兄师弟们不与同住,而唯师妹生得体弱多病,被师娘带去照料。
于是太初境主峰东边这几间空置房间,悉数留给。
独处没什不好,已习惯于此。
背起她时天色将明,只剩月亮还有点影;回到居所时日光已经从云层透出来,薄红喷涌而出。
曾经走在路上也顺手救助过些凡人,样地不用灵力,因而只能治得些小伤,挽不大势。
主峰弟子皆到辟谷年纪,不过师尊师娘较为热爱生活,琢磨这些事儿打发时光。去主峰后厨,余下早饭中捞些糙米熬出粥回来。有点凉……但能凑合对付下。
回去递
搁下笔墨,回头看她。
她不知何时支着身子坐起来。颇让人不解——为什总要进行无意义地挣扎,譬如这会儿看着她又缩到墙角和床板边缘,甚至还想微微屈起自己伤腿。
自纳戒中寻出块似乎能顶用木板,拎着冲她走过去。她顿时发出声惊叫。忍无可忍地将她乱动腿脚拽起,摁上木板,又抽出几根绑条,就着伤员处绑得死死。
兴许在做这件事时神色太冷淡些,总感觉耳畔又响起吸鼻子微弱声响。
“好饿。”她哽咽道:“你绑得好难受。身上还好冷。想娘亲,你能不能找她?”
彼时从未觉得她特殊过。
解开她锦绣红袍,将她脑袋上碍事那些珠子簪子拆去。用术法将她倒腾干净,挪到床上,探额头,烫得好似火烧。口中还在喃喃低语。
吹风淋雪,加上心中悲愤,感染风寒并不算是罕见事。趁着她昏迷再探遍,除腿摔断以外未曾发现过别伤痕。
醒灌点粥,再灌药,没什好担心。
她底子并不差,比那个让人头疼云师妹要顺眼许多。用着山上灵药,兴许用不周,就可以将她撵下山去,重新过回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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