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像个小孩样不管不顾,似要将这世界用嚎啕砸碎,完全不在乎自己形象。
“怎?别哭……”宗霆忙去哄他,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揽
人鱼气都要气晕过去,他把额头贴向手臂,“……好难受……”
宗霆沉默会儿,开始给他上课:“这是正常现象,洄游期你们脑下垂体和腺体会共同产生激素,因此会在体内激素作用下产生浑身乏力、心情,bao躁、高热不下、情绪敏感、需求伴侣抚慰等多种混合反应……”
人鱼:“不是。”
宗霆立刻紧张起来:“还有哪里难受?”
他担心人鱼会因为洄游期激素异常而产生别负面反应,个体差异很大,甚至有些天生基因缺陷个体会对自己激素过敏,在那个词条里也写过几起致死案例。
他只手仍放在口袋里没有拿出,用指尖点点摸着那颗圆润无暇珍珠表面,恋恋不舍,小心翼翼,又不敢再向前步。
人鱼两颗眼泪又嘀嗒落下。
他吸吸鼻子,软绵绵地开口:“你不能和贴贴吗?”
宗霆面色肉眼可见地僵下。
他眼神中浮现出几分痛苦神色,随后声音低哑地说:“……不配。”
往浴缸加水。
可是人鱼样子看起来实在痛苦极。
他睫毛颤个不停,眼帘仿佛在和地心引力作斗争,努力支起来想看清宗霆脸,又屡次失败下坠,眼神看起来就像是春雨中湿淋淋小狗,在寻找自己拥有者。
人鱼不喜欢靠在硬邦邦头枕上,反而把下巴搭在浴缸边缘,由着浴缸里水平面缓慢抬升,可怜巴巴地盯着宗霆看,如此脆弱又乖巧。
宗霆心里爱怜到快要发疯,他对他爱意已在胸腔中满溢,可却无从表达。
人鱼才出生短短段时日,他知道这是小人鱼第次洄游期,或许人鱼也遇到同样情况呢?
人鱼提起力气,愤愤道:“不关你事,你不配。”
宗霆被他语气不善地反呛也没有在乎,还是很着急,握住人鱼手腕,“到底哪里难受?好好告诉,现在不是发脾气时候。”
他着急和严肃,语气听起来就很凶,况且男人身上本来便压迫感十足,在人鱼面前他总是习惯收敛气息,可旦忘记这点,便容易让这股压迫感迎头盖脸地朝对方碾压而去。
人鱼被宗霆凶巴巴样子吓得呆住,紧接着股巨大委屈便油然而生,他又急又气还难受,怎可能还忍得住,马上张开嘴,“哇”声大哭起来!
他想,他不必再去当人鱼生命中某个重要存在。他小人鱼可以有更幸福、顺遂、快乐生,而不是选择他。
他对兰沉伤害已经够多,不用再在少年被命运赐福过第二次生命里,留下他痕迹。
人鱼:?
人鱼:??
人鱼:???
只能慢慢地等待着浴缸里满水,坐在浴缸外瓷砖地面,对人鱼道:“陪你。”
兰沉:极。度。震。撼。
他茫然又委屈,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要挨这种苦楚,垂下眼帘,带着哭腔道:“……难受。”
说话间,颗珍珠便从下巴尖上滚落。
宗霆眼疾手快,抬手接住那颗珍珠,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珍珠存放进口袋。他看向人鱼,眼神深邃发暗,像两个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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