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兰沉下楼声,忙压低声音,挪开手机,朝兰沉惊喜地笑道:“哎呀,宝贝起来啊,午饭想吃什?”
兰沉扶着楼梯扶手,认认真真地看他妈好几眼:还是那年轻漂亮,他妈妈总是最会收拾自己,他妈直洋气爱俏,兰沉从小就知道,他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看妈妈。
他愉悦地说:“随便吃点呗,要不然出去吃。你在跟谁打电话呢,陈女士?”
陈钰甩他眼,拿手指比在唇前,示意让他先别说话,又对电话那边道:“……哦对呀对呀,刚下来,嗯嗯,好好,那就这样哦,过几天出来喝茶再聊,拜拜拜拜。”
她挂断电话,忍不住笑出声,挥手招兰沉过去,兰沉自觉地坐到他妈身边,被她抱住手臂,说道:“你知道刚才谁给打电话吗?你黄阿姨,她知道你在国外那个……就说要给你介绍个瑞金医院医生!米八,又帅又高,和你样在美国留学过,刚回来工作年,怎样,有兴趣吗?”
他身体发抖,吞咽蛋糕动作却半点没有停下。
好甜啊……
怎这甜呢。
妈妈给他留蛋糕,真好甜。
……
爸!”
兰宇健又打个哈欠,却很自然地应声:“欸,做什啦你?”
就像兰沉小时候无数次呼唤他时候样,他给予兰沉同样回答。
兰沉只能拼命抿住嘴唇,才能控制脸上肌肉,不至于让泪水从眼睑中滚落。
他马上转过身,不让父亲发现自己异样,回答道:“……没什,肚子饿,找点东西吃。”
兰沉父母都很开明,他们是九十年代毕业大学生,思想很开放,在兰沉向他们出柜后也坦然接受儿子性取向,甚至还会用这个理由拒绝些亲朋好友“介绍”。
——没想到这下好,人家直接给他们介绍起男人来!
兰沉瞪大眼睛,他下意识拒绝:“什啊——什医生不医
兰沉在自己床上,睡无比香甜惬意个长觉,醒来时都已快到上午十点。
他父母也很宠他,从来不打扰他睡懒觉,等他从床上爬起来时候,他惊喜地发现窗外居然还下雪。
S市可是很少下雪,这几年零零碎碎下都是头皮屑样小雪,比不上兰沉在美国过圣诞节时遭遇,bao风雪半点。
可今天下却是罕见鹅毛大雪,大概是从凌晨就开始下起来,已经外面草地上堆起厚厚白茫茫层。
他马上穿好衣服,蹬蹬蹬跑下楼,便看到他妈妈陈钰正靠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现在还挺好呀,这个有什好急,小孩自己会做主意,们直都是很尊重小孩——”
“哦,你晚饭吃那点肯定半夜要饿,冰箱里还有妈妈给你留盒榴莲千层,你拿来吃好。”兰宇健在楼上对他道。
“晓得啦!”兰沉用本地话回道。
他拽紧手里那袋胡萝卜吐司,背过身,从冰箱里找出那盒榴莲千层,在听到楼上父亲关门声音后,打开千层蛋糕塑料外盒,拿个勺子,坐在料理台上,勺勺地吃起来。
……只是,他边往嘴里塞蛋糕,仿佛饿急般大口咽下,边不停地流下眼泪。
眼泪滴滴顺着面颊掉落,滴在实木地板上,很快就被地暖无声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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