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根本不怕,衣裳顾不得穿,赤膊骑到阿胡子身上,打得阿胡子七荤八素。师父说,顿粉拳,厉害。金妹笑说,下作男人,真是下作。师父笑笑。金妹说,这桩事体之后,三车间小姊妹讲,金妹,想过,以后发觉有男人偷看,只要双手捂紧面孔,就可以。师父说,为啥。金妹说,手遮下身,手挡上身,根本不起作用,后身屁股呢,大腿呢,别人样样看得到。师父说,不明白。金妹说,如果捂紧面孔,下作男人,就看不明白,这个赤膊女人,究竟是金妹呢,还是银妹,宝妹,看不明白,等于白看,女人身体,是样,随便看。师父笑说,这倒也是,小騷货,真是聪明,做人,其实就是凭张面孔,屁股算啥呢。金妹说,现在算是晓得,天下最騷是男人,自小就偷看女人。大家不响。师父说,怪吧,女人让男人看看,身上会缺几钱几两肉吧,钱厘也不会损失,偷看三十几个女人漶浴,问题严重,但是最严重,是破坏公共财产,公家顶棚,这种低级男人,就因为看得太迟,缺少教育,是受过教育人,根本不费这种心思,脑子里,全部晓得,有啥看头呢。大家吃闷酒。
师父说,旧社会,九岁学生意,十岁拜师父学拳头,十四岁有日,师父叫来洋金车间所有小弟兄,像今朝样,先练拳,然后吃老酒。师父问,啥人见过女人赤膊。大家不响,这真叫老实。师父讲,从今朝起,大家就要做男人,这个世道社会,做男人难,最容易上当受骗,因此早点明白,以后就不做十三点,面孔上赤豆,就是騷粒子,生发得少点。师父当时,已经请来个堂子里女人,坐进隔壁房间腰子形大脚盆,本正经漶浴。师父叫到徒弟名字,徒弟就进去看,每个人看刻钟,其他人,外面吃酒。当时大家不响。师父讲,做人要实在,最看不起摆膘劲,装斯文,假正经闷騷货,现在听好,个个进去看,等于开女人展览会,啥叫女人,啥叫漶浴,免得以后,东看西看偷看,心惊肉跳,面孔变色,上女人当,坏事做尽。当时大家紧张。师父对讲,鸿寿,现在先进去看。不肯,师父掌劈过来,就逃进去,看见个女人,摊手摊脚,坐进腰子形大脚盆,浑身粉嫩,雪雪白。金妹说,不要讲,可以。师父说,女人看看,笑笑讲,弟弟。讲,啊。女人讲,过来,过来呀,来看姐姐汰脚。金妹讲,要死,旧社会真下作。师父说,这有啥。金妹说,师父师父,定是黄金荣流氓徒弟。师父说,瞎讲有啥意思呢,师父以前,讲起来是青帮,照样参加工人起义,真正三代无产阶级,可惜呀,不到解放,就死。金妹说,真是不懂,为啥要教坏小囡。师父说,是上卫生课,懂吧,女人啥样子,老师会管吧,有教授教吧,做师父,就应该教,有责任。
此刻,酒菜吃大半。小隆兴说,刚刚讲到,有人欺负小毛朋友。
小毛说,是,个朋友,房间里钢琴,让别人搬走。师父说,有钢琴人家,多数资产阶级,这可以随便搬。小毛说,开始以为,是杨浦区个叫马头搬,结果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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