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8 / 8）

，照样根筋，有骨气。沪生说，大人物捉进去，认罪悔过，组织上就拍集内部宣传片，召集广大干部观摩，片子里，人人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梅瑞说，是呀是呀，最搞不懂，原本多少威风男人，面孔说变就变，牢衣上身，认不出来。沪生说，牢饭不好吃，外地某某牢监，跟旧社会差不多，犯人如果摆威风，马上就“吃馄饨”。梅瑞说，啥。沪生说，手脚捆成团肉，绑个三天，就哭，或者“练手筋”，吃饭不开铐，夜里呢，“看金鲫鱼”。梅瑞说，啥意思。沪生说，抱紧只臭烘烘小便桶，必须抱到天亮。梅瑞说，讲半天，沪生想讲啥。沪生说，这批领导人，进牢监，待遇当然好点，但吃牢饭之前规矩，几百年不变，照例先“堆香”，“摆金”。梅瑞眉头皱紧。沪生说，就是大便，小便，自家解决干净，然后，浑身脱光，过去提篮桥也样，夹头夹脑，浇桶臭药水消毒，然后蹲下来，犯人屁股翘高，仔仔细细，挖次肛门。梅瑞说，啥。沪生说，人身这块地方，最有巧嵌，可以私带种种名堂，包皮括毒药，刀片。梅瑞说，瞎三话四。沪生说，万关进去，当夜就z.sha，麻烦就大，因此呢，再神气活现大领导，超级大户，先脱光屁股，“后庭花”撬，做男人，这样弄，还有啥自尊心，威风扫地，只能哭。梅瑞叹口气说，还好，还算文雅，问两趟，就放出来。沪生叹息说，梅瑞情况，解，还是面对现实，急也无用，可以想想办法，重新做外贸，让阿宝也想想办法。梅瑞说，情愿跳黄浦。沪生说，面对前夫，只能以情动人，前夫有老婆吧。梅瑞说，身体不好，哪里来老婆。沪生叹气说，目前，梅瑞只能随便小囡，婆阿妈，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夹紧尾巴做人，以后，会好起来，因为是上海，样样奇迹会再有。梅瑞抖，立起来，尖叫声说，啥。此刻，宾馆大堂，只有两台客人，保安立刻走近来看。沪生说，轻点呀。梅瑞说，好年华呢，过惯好生活呢，哪能办，哪能办。沪生说，轻点轻点。梅瑞说，为啥呢，现在，天天做大脚娘姨，每天买菜烧饭，换尿布，服侍北四川路全家老小，手伸，已经像老薹，就想死。沪生说，啊，还要换尿布，前夫有小囡。梅瑞说，前夫瘫到床上，大小便要服侍吧。沪生叹气，想想，从皮包皮里拿出只信封说，再想想办法，数目不多，先收下来。梅瑞拿起信封，朝沪生身上掼说，见过多少市面，见过多少铜钿银子，现在做这场噩梦，真不想活。梅瑞开始解衬衫纽扣。沪生慌说，做啥，做啥。梅瑞说，浑身发热，全身出汗。沪生说，轻点呀。梅瑞说，要死，不想活，变瘪三，现在只想去死，沪生，已经是上海滩最吓人女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