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眼底亦露出几分追忆，“陛下是说当年您
那句戏言？”
修言眨
眨眼，“那可不是戏言，你做鬼时候每次走奈何桥都要问
为啥你不仅比别人做人难，做鬼更难，说吧，你是个大人物，自然是要比别人艰难些，要不然，你这
身半神神力怎
能来？”
凤隐扬扬眉，“陛下都说得准，不只自个是个人物，也确是得罪大人物才有当初那般下场。”
修言愣，若有所思地朝桥头石碑后看看，“丫头，磨这多年心性，你们凤凰桀骜脾性还真是半点不改啊。”他顿顿，“你历劫归来，就不去叙叙旧吗？”
石碑后，元启猛地抬头，他眨不眨地看着凤隐侧影，几乎要把她看出个窟窿来。
他说什呢？
说知道错，不该对你降下雷罚，那剑从未想过伤你性命。
说等你千年，找千年，只想再见你面。
说后悔，只要你能活着，什都可以不要。
可是，有用吗？
“别怕，会、会……救你。”
“不用。罪受，元启神君，大泽山没有，也不在，以后路，不能再陪你。你好好……保重。”
罗刹地尸山血海，阿音立在漫天玄雷里满身是血，那是她对他说最后句话。
千年来，这幕始终萦绕在元启脑海里，从来没有刻散去。
他等千年，寻千年，却未想过，她那个懵懵懂懂小师妹阿音就是凤隐。
“叙旧？”凤皇漫不经心笑声响起，带着说不出风流，“陛下，这您可难为，轮回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满天下都是故人，您让去和谁叙旧啊？您说说，这每世都有几个得意称心人，寻谁回来都不妥当，都寻回来那也不妥当啊。”
饶是修言心性，都被凤隐这几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几乎可以想象石碑后白衣青年脸色。
不愧是火凤凰脉，这天上地上论噎死人本事儿，她师君称第，她绝对是第二。
“再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事和人，做
夺你命，毁你魂，害你轮回千年受尽尘世苦，这轻飘飘句话，有用吗？
千年后，元启终于等到阿音，可他突然发现，对着已经是凤皇凤隐，他连句话都说不出。
元神剑突然出现在元启身旁，发出微弱颤动，它激动难耐地就要冲向凤隐，却被元启把抓住剑身。
元启脸色惨白得不成样子，墨黑眼定定望着奈何桥上凤皇。
“凤皇当年对本君有恩，庇佑凤皇轮回，是本君该做。”修言怅然道：“眨眼这多年过去，你这小丫头都成凤皇。丫头，还记得当年说话吧？”
“有个小师妹，最爱吃绿豆糕，以前每次下山，她都会跟着送到山门来。有好些年没见过那小师妹，凤皇拿绿豆糕来赠，让想起她来……”
他居然，对着凤隐说过这句话。
如果凤隐知道那个昆仑上小童子上白就是清池宫元启，她还会送他绿豆糕，念念不舍地把她送出梧桐岛吗？
世间哪有什巧合，千回百转冥冥中都是那人罢。
元启几近贪婪地望着奈何桥上凤隐，却突然发现，他连步都迈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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