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罗刹地她被华默父女重伤，
她嘶哑着开口，但用尽全身力量，也没办法再说出
个完整
字。
身后青年仿佛知道凤隐想问什
，缓缓走到她身后，他望着上水殿前同门，轻轻垂下
眼。
“陛下，
小师叔他……千年前就死。”
安静如湮大泽山山顶，只剩下青衣个人声音。
“混沌神力能挽魂往生，当年小师叔用他身神力，唤醒在这里死去仙灵，让师父和师兄他们神魂归位修炼重生，从那日起，他就已经……”青衣停顿许久，“不在。”
他身旁，放着个小小竹盒，竹盒里，是叠小小绿豆糕。
他闭着眼，直到凤隐走到他身前，都没有睁开。
凤隐看着那个竹盒，眼底突然卷起惊涛骇浪悲恸和绝望。
她好像明白什，却又不敢信。
这些年，她只为元启做过次绿豆糕，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作为阿音还活着时候，在天宫景阳宫，为鸿奕去求元启那次。
里，等着终有日必将回来人。
他朝阿音微微躬身，既是对着当年大泽山东华师祖座下弟子阿音，也是对着如今凤皇。
凤隐站在最后层石阶上，顿住。
凤隐这生，经历过太多事，曾经她带着世又世记忆走在奈何桥头禹禹独行时候，她以为人世间再也没有什事什人能让她动容。
但她没有想到，还有今日。
混沌之力是世间唯可以让灵魂重聚死而复生神力，但要复活整个大泽山弟子，点点神力根本做不到。生老病死是三界规则，就算是神，也不可以轻易打破，否则代价必定沉重难当。当年元启初登神位，耗尽心血和神力也才勉强让大泽山众仙魂魄齐聚重归体内。千年过去，混沌神力直守在这里等待他们苏醒，直到元启最后抹魂魄为封印九幽炼狱而散，大泽山被尘封真相才大白于三界。
“这些年来，小师叔身体直是元神剑神力所化。当年罗刹地战，他魂魄大损，若不是为等你回来，小师叔他早就撑不住。”
这就是千年前凤染封印九幽炼狱真正原因。元启耗尽神力救大泽山众人，神力耗尽生机断绝，唯有丝真神魂魄存于世间。
凤隐闭上眼。
这些年来，她作为阿音也好，涅槃重生唤醒记忆后也好，有件事，她从来不曾释怀。
那天，他也是身白衣，和现在模样。
凤隐缓缓跪在元启身旁，她抬手去握他手，冰冷彻骨，毫无生机。
整个大泽山山巅，只有她手中握着人，没有丝生机。
就连她魂飞魄散那日也不曾落过眼泪，此时毫无预兆地溅落在地，凤隐低着头，握着元启手颤抖起来。
“他、他……”
破碎殿宇古朴如昔，断裂仙脉生机勃勃，漫山仙兽飞驰欢鸣，和千年前烟火鼎盛大泽山模样。
可这些都不算什。
她目光落在上水殿前那个个盘腿而坐人影上时，血红凤瞳终于恢复点点生气。
闲善、闲竹、青云、青海……所有在千年前那场大战里死去大泽山弟子，她师兄，她同袍，个不落都在这里，活生生在这里。
而所有人身前，是身白衣黑发如墨元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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