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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军闻之哗然,所有人莫不是引颈相望,便是两州大将也放目环视,想睹那个天下第公子真容。
“在下听闻两州开战乃是因玄极而起。”那个淡柔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千万大军循声望去,便见东面数十丈远处山坡上立着道白影,虽看不清面貌,但衣袂飘飘,仿佛欲乘风归去仙人。
“在下来此只为告之众位将士,玄极已为冀州世子所得。”玉无缘淡柔话语再次飘下,却霎时如巨石落湖,激起千层浪涛,万军震动。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那歌声沉郁悲怆,虽荒原上数万兵马,却是人人得闻,闻之动情。
双方大将那刻不由都忘记挥下令旗,弓箭手缓下拉弓手,刀枪手放下刀枪,无不是想起家中父母妻儿,时心头悲怆,哪还有杀敌锐气。
随着商军不断推进,乌城内北军举起滚石檑木,拉开长弓羽箭,凝神静待。
百丈……八十丈……五十丈……
双方距离渐渐拉近,气氛越发紧张,双方大将皆手握令旗,眼见是触即发。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蓦然,荒原之上响起缕歌声,竟是冲破腾腾杀气,于半空萦绕。
罢他拱拱手,转身离去。
“公子可要小心!”领头人看着离去背影叫道。
玉无缘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踏步而去。
眼见着他身影消失不见,领头人才继续给村人分着手中吃食,只是等到分完时,才发现包袱底下竟放着个锦包,打开看是包金叶,数数,有五十枚之多。这钱足够他们去到冀州,还能余下些让他们在那边安置生活。
那刻,所有人都向着玉无缘消失方向跪下,以他们所知最真诚朴实礼节向他们恩人致谢。尽管人已不见,尽管那人也许听不到,但他们依旧要说。
“既然开战理由已不存在,两州将士何不就此止息干戈,也可免亲人‘哭声直上干云霄’悲
“北州、商州同为皇帝陛下臣子,何苦自相残杀。”道比风还要轻,比云还要淡嗓音在荒原上响起。
“什人?”北州乌城守将跃上城楼,扬声喝道。
“在下玉无缘。”柔和声音响起,仿佛人就在眼前。
“玉公子?”
“是玉无缘公子?”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多谢玉公子大恩!”
那声音在天地间响亮回荡。
北州乌城与商州鉴城之间隔着十里荒原,本无人烟,但此时荒原中却旌旗摇曳,万马嘶鸣,杀气腾腾。
从十月初,商州先锋第次攻打乌城开始,两军已数次交锋,互有胜负,这互有胜负结果便是北州乌城、商州鉴城几乎化为空城。商州因大将军拓跋弘率大军增援,目前略胜筹,于是北军退出鉴城,商军则进逼北州乌城。
日暮时分,荒原上战鼓擂响,万军嘶吼,刀枪铮铮,旌旗蔽日。商州大军再次发动进攻,三面逼向乌城,立意举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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