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兰息回首看她,墨色眸眸里闪现着与往日不同明光,“无论你要不要争,生在王室们别无他法!”
风惜云默然,抬首望向天幕。
今日夜空上,只有稀疏几粒星子,月牙隐在云层之后,偶尔露出半片脸儿,似对这黑漆漆下界并无兴趣,很快便又隐回云层里。
许久之后,她才出声,“答应事,便不会反悔,你无需直跟着,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有闪失……”
“你在怕什?”丰兰息蓦然打断她话。
那些笔直伫立、锐气逼人将士,轻声感叹道,“风云骑名不虚传。”
风惜云闻言只是笑笑,面向城外无垠野地,望见只是片朦胧幽暗,“冀州争天骑有二十万,幽州金衣骑有二十万,你墨羽骑也有二十万,独青州风云骑只五万。”她回首望着丰兰息,“你们二十万之外渴望更多精兵良将,因为你们都想要这无垠江山,而——只要守好青州,所以五万足矣。”
丰兰息微怔,凝眸看她,借着城楼上淡淡火光,看得她冷淡面容,黑不见底眼眸,心头不由自主地便沉沉,道:“你五万风云骑乃精锐中精锐,足抵二十万大军,你若要这天下,谁人敢小瞧。”
“天下?”风夕喃喃轻念声,然后长长叹息,转头,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朦胧幽野,“天下有锦绣江山,有如画美人,才引得你们折腰相竞。”
丰兰息却摇头,“争天下,并不是为着江山美人。”他移眸,目光投向远方无边黑夜,“争天下过程才是最吸引人。领千军万马挥斥八极,与旗鼓相当之对手决战沙场,与知己良臣指点江山,看着脚下河山寸寸纳入囊中,这些才是最让人为之热血沸腾!”
风惜云心头震,只面上却神色不变,眼眸依旧望着夜空。
“你怕自然不是会有闪失。”丰兰息唇边泛起微笑,却不再雍容文雅,而是冷漠讥诮,“自入青州,若非亲眼目睹,亲自确认,真要当风夕与风惜云是两个人。”
风惜云回首,目光晦暗,语气平静,“风夕与风惜云本就是两个不同人。”她伸出双手,垂眸看着,“风夕身无长物,手中握着,只是自己腔热气,而风惜云背负百姓,手握青州。”她蓦然凝眸看着丰兰息,目光明亮而冷利,“白风夕活在江湖,风惜云立于玉座,你怎能奢望她们是样!”
那样目光看得丰兰息胸口窒,可心头却依然堵着份莫名不甘,以至他脱口而出,“难道对你来说,丰息与丰兰息也是两个人?所以对丰息可以嬉笑怒骂、
闻言,风惜云心头动,侧首看他。
墨发乌袍,玉立城楼,仿佛与身前那片无垠夜空融为体,即算是说出是这样番话,也无激扬意气,他声音依旧是温雅,他神情依然平静,可就是在这份静雅气度里,自然而然地散发出种江山在握自信。
蓦然间,她忽然想起皇朝,在她前往天支山那个夜晚,在屋顶之上,那个张开双臂,敞开怀抱,要掌握住这天下皇朝。
不同样貌,不同话语,不同气势,可这刻丰兰息与那刻皇朝,何其相似!
“天下……你们这也算是殊途同归罢。”那句呢喃轻轻溢出后,她才蓦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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