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惜云闻言起身,走至修久容面前,目光平静柔和地看着他,“久容,你如何看现今天下?”
“嗯?”修久容不料风惜云会有此问,不由怔,“现今天下?”
“嗯。”风惜云移步往帐门走去,站在门口,抬首仰望浩瀚星空,夜风拂帐而过,清凉扑面而来,“如此星辰,如此凉风,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福气、有闲情去欣赏和享受。”
“主上,您是说?”修久容猜测着,又有些犹疑。
“自宝庆帝以来,昏君,bao政,天灾兵乱,百姓深受其苦;至如今,诸侯相伐竞权,天下动荡,大东朝早已是名存实亡。”风惜云目光遥遥望着星空,声音沉重,“这些年江湖游历,已看尽这天下杀戮与伤痛。”
那刻,他声音不再雍容优雅,而是带着深冬寒意与萧索。话落时,他已转身往外走去,修长黑色背影在晦暗暮色中显得无比寥落沧桑。
而帐中,风惜云颓然跌坐于椅上,握着青铜面具手无力垂落,头靠在椅背上,目光茫然地望着帐顶。片刻,滴清泪悄悄溢出眼角,瞬间掩入乌鬓中。
漏壶轻泻,夜幕渐深。
等到风惜云收拾好心情,步出营帐时,已是星光满天,夜凉如水,几丈外道挺拔身影静静伫立于星辰之下。
她叹口气,道:“伤口吹风不好,进来吧。”说着转身又回营帐。
箭,就是这双手亲取燕瀛洲性命!
燕瀛洲……
胸口翻涌着痛楚,她不由紧紧咬住嘴唇,生怕那痛会溢出来,脑中却蓦然响起他说过话。
“会回来!下辈子会回来找你!下辈子定不短命!风夕,记住!”
燕瀛洲,既然这样说,可……可为何你命却由亲手结束?
修久容走至她身后,默然片刻,道:“主上要与雍州结盟,是想以两州之力,重还天下太平?”
“雍州有争霸天下意图,这也没什不好,有其志才能成其事。”风惜云点头道,“既要结盟,又何
修久容默默跟着她走入帐中。
“说吧,傻站在帐外干吗?”风惜云在椅上坐下,然后示意修久容也坐下。
修久容却不敢坐,上前几步,行礼,然后道:“主上,为何要让墨羽骑来?”
风惜云闻言看修久容眼,然后微微笑,道:“久容是在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主上,雍州打什主意您很清楚,可为何您还要……”修久容不明白主上为何有这种迎虎入门举动。
燕瀛洲……为何会如此?
既然你已死别宣山……为何还要魂断鹿门?这便是你之间缘分吗?
看着风惜云神情,丰兰息脸上笑容越来越淡,目光越来越冷,不由自主地将手中折扇狠狠摇,凉风顿起,拂过两人面颊,如风雪漫过,冰冷沁骨。
凉意拂面之际,风惜云看着面前认识十年之久,却从来都不敢放下防备人,喃喃道:“是不是痛,你就欢喜?”话出口,心口便阵绞痛,她不由抬手按住胸口,想要将那股莫名绞痛按下去。
啪!丰兰息手中折扇落在地上,脸上笑容褪去,漆黑幽深眼眸瞬间变得冷厉,如寒芒般看着风惜云,眨也不眨地看着,许久,帐中才响起他声音,“无心无情,你又何曾有心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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