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来,见是萧北辰,慌忙擦擦眼睛,道,“没浇花。”
萧北辰坐在另张椅子上,笑道:“那你这眼泪掉得可是奇怪,好好哭什?谁欺负你?”
林杭景也没法说出个缘由来,只轻声道:“刚才被嬷嬷念两句。”萧北辰笑,想来这大帅府里除林杭景乳娘刘嬷嬷,也没人敢惹林杭景,他看林杭景眼眶又开始泛红,忙道:“你先等会儿。”林杭景怔,萧北辰回手便将旁小桌子上盛着花瓣水晶盘子捧到林杭景面前,笑着说道:“妹妹这几滴眼泪值钱,让接几个金豆出去卖。”
那水晶盘子端端正正地端到林杭景面前,就专等着林杭景往下掉眼泪,这样来她却是尴尬地哭不出来,只是推开那盘子,低着头忍不住笑,那眼角却还带着泪痕,那笑间恰似梨花枝春带雨,惹人垂怜,萧北辰笑道:“古有掷千金博笑,撕扇子做笑,如今这亲捧水晶盘子逗林妹妹笑,也算成佳话。”
林杭景抬起头来认真地说,“明儿是七姨生日,大家都高高兴兴,这流眼泪事儿,你可别说出去。”
顿鞭子是挨定。”
萧书仪吐吐舌头笑道:“那再说句,你就饶郭绍伦吧,给你说个情报,今晚七姨去张太太家打牌,林妹妹也不知怎,饭也没吃,这会子在后面花厅紫藤架子下悄没声地哭着呢,她还当看不见,可全知道。”
萧北辰没说话,萧书仪便笑嘻嘻地关门跑,书房内时静下来,幕僚余白老先生何等明眼人,咳嗽声说道:“这也讨论天,若再不回去,恐怕家里人惦记着,明日再说。”
萧北辰按桌上金铃,朝着门外道:“郭绍伦。”
郭绍伦推门而进,脸上有点忐忑,萧北辰道:“今日这顿鞭子先给你记上,你开车送余白老先生回去。”
萧北辰笑道:“你自己算算,你得有多少事儿不让说出去,不然给你派个副官吧,郭绍伦那样,专门负责给你处理这些个事儿,免得哪天临阵乱佛脚。”
他句话逗得林杭景又笑,眼角泪痕也干,说:“反正你别说就是。”
恰逢这时萧安毕恭毕敬地捧碗糖蒸酥酪来
郭绍伦竟是松口气,送着余老先生出去,莫伟毅也站起来,却不看萧北辰,单望着还盯着地图看许子俊道:“青青子衿,悠悠心,如今闻知妹妹难过,只怕是也没时间糊弄们哥几个。”
许子俊当场怒道:“你他妈又文绉绉说些个什?!哪有什妹妹!”
莫伟毅大笑,“好,好,你没有妹妹,也没有妹妹,让有妹妹忙去,们这些个没妹妹,只能到‘明玉玥’喝酒去。”
萧北辰也不作声,只是伸手去拿旁马鞭,眼看着就要抽过来,莫伟毅快快地拿军帽,扯着许子俊就溜烟地往楼下去。
花厅外紫藤花架子下,摆着几张桌椅,周围都是些盆栽,林杭景只坐在那里擦着兰花叶子,擦着擦着,又想起牧子正刺心几句话来,不觉得眼圈又红,微微地抿起唇,委屈眼泪“啪”地声掉在那兰花翠绿叶子上,顺着叶片便滑下去,忽听得旁有人笑道:“你这浇花法子,倒也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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