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不眠不休,殚精竭虑,他已经把自己煎熬简直发狂,悲恸仇恨几乎将他整个吞噬,他眼里全都是筋疲力尽血丝,英挺面孔在幽暗光线里却是深隽无比,这几日来他只把全部绝望和隐忍压在心里,那噬心悲伤宛如暗流汹涌,让他声音低哑沉缓,“杭景,父亲死,五弟死,六弟死。”
她还无声无息地昏睡着,那房间里静得没有点声音,这样时间,是属于他和她,他靠在那床上,将她温柔地揽在自己怀里,她身体很温很软,犹如个对外界毫无防备婴儿般,手指微微地蜷缩在他手心里,脆弱得仿佛碰就碎,却成他最后依靠,最后个让他可以容许自己软弱下来地方。
他就这样拥着她,被煎熬压抑内心里涌起便是阵阵温暖安宁,只把头轻轻地垂,竟就陷入睡梦中去。
清晨时候,郭绍伦还在花汀州楼下侍卫室里打盹,就听得有脚步声传过来,他睁眼,就看到特务处处长叶盛昌推门走进来,脸上却还带着几分喜气与急切,郭绍伦看叶盛昌那样,就知道是南北和议有结果,才站起来,叶盛昌便道:“小郭,你倒清闲,还能在这睡觉,快带去见少帅。”
郭绍伦看着天刚破晓,从侍卫室里走出来朝着楼上看看,犹豫片刻,才道:“你要说事儿,是否紧急?”
疏林冷清,此情何寄
萧北辰深深地吸口气,脊背挺得直直,手指死死地攥在起,转身便朝着主卧室门走去,才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声哭泣梦呓。
“牧子正,你别杀他!”
萧北辰脚步陡然停住,笔挺脊背在瞬间僵硬。
身后便是她细细哭声,哭得凄凉无比,便好似失去最宝贵东西样,他胸口却是阵热流激荡涌动,几乎不敢相信地转过头来,那乌黑眼瞳里全是震惊,她虚弱地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紧闭眼角往下乱滚,声音细小微弱,“他……他不能死。”
叶盛昌把脸阴,道:“这也是你该问?!”
郭绍伦便道:“少帅已经三四天没有合过眼,累得不成样,昨晚上才算是睡着,你要事态紧急,这就去叫,若是……”他才这样说着,
他个箭步走上去,把握住她滚烫手,那布满血丝双眸便如被火映般雪亮,心如擂鼓般,急促地问道:“谁不能死?你快说,谁不能死?”
他追问这样惶急,仿佛是失去理智,只剩下这最后点疯狂,他已经把自己消耗殆尽,孤注掷般地等待着她给他个答案,那足以让他升天堂或者是下地狱般答案,她脆弱无力躺在那里,眼睫毛被泪水浸湿黑,贴伏在雪白肌肤上去,却还有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低不可闻地喃句:“……三哥……不能死。”
萧北辰怔怔地看着她睡容。
他呼吸下比下沉重,身体打摆子般地颤着,心仿佛是被什涨满,那样暖暖感觉从心口里溢出来,连日来紧绷神经便似乎是在瞬间松开,他俯下身,言不发地将在昏睡中哭泣林杭景紧紧地抱在怀里,慢慢地低下头去,那声音是压抑不住地颤,“杭景……杭景……”
原来上天还是给他最后丝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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