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上十点钟光景,大帅府早已经上白布黑纱,所有颖军皆全副武装,臂戴黑纱,府厅内设下灵堂,花圈,挽联,挽幛……皆以齐备,还强自硬撑七姨带着众人看着萧北辰身披重孝,捧着骨灰盒进大帅府,嘴唇动动,眼泪便往下乱滚,再看看萧北辰憔悴模样,浑身发颤,萧北辰迎着七姨目光,满眼悲怆,哑着声道:“七姨,带父亲和五弟、六弟
在那几只洁白晚香玉上,半晌,唇角浮起抹淡如风微笑,“你先在这里养病,等身体恢复,派人送你回德馨小学去。”
林杭景蓦然怔,他能说出这样话大出她意料之外,她下意识地抬起眼眸来看他,愕然发现他眉宇间憔悴与苍白,便是不由自主地脱口道:“你这是怎……”她那句话才刚出口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他转过头来看她,却是微微笑,慢慢地还是走过来,俯身将略微垂下来被子给她盖好,在那个俯身间,彼此间便是近在咫尺,她心中惊慌失措,别过头去,他深深地凝望着她,英挺眉宇间有着温柔神情,笑道:“你好好歇着吧。”他走向主卧室门,才走几步,就听得她略显微弱声音,“你也病吗?”
她终于还是问出来。
他脚步慢慢地顿住,回过头来看她,她侧对着他,目光停留在离她最近雪景小屏风上,半边侧脸透着丝脆弱苍白,纤细手指默默地捏着那柔软被角,他心底阵酸楚暖热,深深地看着她,却微微地笑,点点头,道:“你不用担心,没事儿。”
她听到门声,他已经走出去。
那房间里便静下来,雪景小屏风上雪花宛如初绽梅花般,她默默地看着,只那片刻,滚热眼泪便慢慢地涌出眼眶,顺着她眼角滑下来……
她居然做这样梦!
她梦见牧子正拿着枪指着萧北辰,她梦到萧北辰浑身是血,她梦到萧北辰就要死,就在梦中那瞬间,她……害怕得要命,难过得要命……而在她醒来这刻,明明知道那梦是假,而梦中那种悲伤绝望心情,却还清晰地留存在她心里,让她仿佛陡然间惊醒般地意识到什,更加惶恐紧张起来……
第二日,天刚拂晓,天气阴沉沉便是阵生冷,北新公署在短短个早晨之内,以萧北辰、萧书晴、萧书玉、萧书仪四人名义发出份讣告,正式对外宣布萧大帅,并五子萧北望、六子萧北意死讯,公署亦同时发表通电,声称颖军已与南面中央z.府取得联合协议,将虎阳关驻守颖军与中央z.府第九路军混编制为护国军,出师南征化解中央z.府暂被扶桑围困窘境,南北结盟,从此共抗扶桑,同进同退。
扶桑人错把萧北辰看成是纨绔子弟,虎父犬子,自以为只要萧大帅不在,萧北辰便是好控制得很,然萧北辰这般深沉隐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场南北结盟竟是给扶桑人以措手不及击,且颖军全面战略部署完毕,将北方二十四省稳成铁桶江山,扶桑人失却最好时机,此时再想发兵突袭进攻,简直就是妄想,况大部分扶桑兵力还在南面与中央z.府胶着,脱身不得,直接导致扶桑人信奉实行“南征北说”这外交计划完全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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