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众最前面,鲁帝双膝跪地,双手捧着远东总督印信,脑袋压得低低。眼见紫川秀接近,他弯下粗壮腰身,两手趴地,以头磕地。他身后魔族军官跟着磕头,上百人排排地跪倒,各种颜色斗篷如同波浪样起伏着。
这是个历史性事件,魔族远东占领军全面向联军投降。时间,联军官兵和围观民众都有种眼看历史在眼前发生震撼感觉,将领们自发地簇拥在紫川秀身后,没有人出声。
鲁帝颤抖、空洞声音在寂静大街上回荡:“罪臣鲁帝恭候伟大光明王殿下!谨献上特兰要塞以弥补臣罪孽之万,还望殿下宽宏大量,不要计较罪臣以往之冒犯,今后罪臣将忠心侍奉殿下,与王国再无关系!”
紫川秀稳稳地端坐在马上。他俯视着昔日最大对手跪倒面前,胸口涌过股热流,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感到并不是征服者昂扬快意,反倒眼睛酸有种想落泪感觉。稳定下情绪,他说:“鲁帝阁下,这次干得很好。以后也希望你能继续为军效力。”
“罪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鲁帝响亮地喊道,魔族军官们也参差不齐地跟着喊:
望不到尽头。雨水淌湿头盔,顺着帽檐缝隙进去,从士兵们消瘦下巴处流淌下来。谁都没有出声,只有哗哗雨水溅落在盔甲铁片上密集滴水声,在黑色铁盔下面,是张张流淌着雨水被烈日灼晒得黝黑面孔,是那帽檐下面那由于疲倦而略带阴森眼睛,在士兵们眼神里,紫川秀看到毫不动摇期待、忠诚、信赖、热诚,只要光明王声令下,他们立即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擒龙。
十分钟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
雨依旧淅沥淅沥地下,战马在不安地踢打着地面,低声地轻叫两声,连它们也被那沉寂中孕育杀气所压抑。士兵们保持着队型,但骚动还是无声地出现,队伍中有人轻声嘀咕,流言蜚语从这头传到那头。
不知是第几次看时间,三十分钟过去,紫川秀狠狠地咬下唇,张口欲喊:“撤军!”
“大人,要塞来人!”
城门处遥遥奔来两员人类骑兵,看着他们冲刺身影冲过茫茫雨幕越奔越近,紫川秀心脏蓬蓬直跳动,两脚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成还是败,几秒钟之内就要见分晓!
整个队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目光里流露出渴望。突然地,那两个奔驰中骑兵同时高举双手挥舞着,形成两个大大“V”字形。瞬间,整个队列爆发出热烈欢呼声:“万岁!”
紫川秀浑身轻松下来。他隐藏着狂喜,把头盔眼罩放下来,不动声色地挥手。顿时,千万只马蹄开始奔腾,上万人类骑兵犹如道滚滚河流,浩浩荡荡地涌进敞开特兰要塞。
刚入城紫川秀就得到通知,鲁帝率领部下们在总督府门口等候,他立即驰马奔去。远远就看到,在特兰要塞魔族总督府大门白色台阶上,聚集高高矮矮魔族军官近百人。他们穿着褐色制服,帽子和肩膀上别着代表军官身份彩色羽毛,身后披着红色或者银色斗篷。几面王国军旗丢在地上,军官们长筒军靴胡乱地踩过,金色绸子上留下沾泥带水黑色脚印,肮脏,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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