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王府宦官,圣上亲自委你以公主府奇案重任,如今波未平波又起,昨日刚刚死人,你今日倒是轻松愉快,过来这边饮酒欢宴,觥筹交 错————你觉得自己不该死?”
黄梓瑕头皮发麻,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他隔着车窗看着她。盛夏午后,日光强烈,照在她微有薄晕面容上,如同桃花盛绽,无比动人种颜色。
因为这种姣好颜色,李舒白觉得种异样火焰,迅速地自心头灼烧上来。
在他身边,她直安静冷淡,仿佛心中萦绕唯有冤仇与案情,甚至连呼吸都是丝不乱,举手投足从未有过逾矩之时。然而,她不在自己身边时,却活得那鲜活动人,背着他和群男人打马球,混在男人堆中推杯换盏……他不必亲眼所见,便已经能想象到她和那些人称兄道弟,肆意欢笑模样————
李舒白微微皱眉,便顺着曲桥往外走去,边吩咐景毓:“备车。”
“杨公公,王府马车正在门口等您……”
黄梓瑕诧异地抬头看防卫司进来通报门房,愕然问:“马车?”
“是。说是要带您赶紧去公主府。”
吃顿饭都不安生,月俸倒是扣得那严厉。这样上司,能说是好上司?
夔王府菜式,清淡素净,很适合夏天。
枕流榭是适合夏日居处。四面门窗俱开,三面风荷摇动,唯有面连接着曲桥,通往岸上垂柳曲径。
水风浅碧,暗香幽微,室生凉。
李舒白人坐在案前,看着对面空空那个位置,明明想忽略,却觉得越发碍眼。
他沉默地示意旁边人将切撤下,站起走到曲桥上。枝开得正盛荷花不胜此时炎热日光,垂在他面前,他闻到荷花幽凉香,不由得对它注目许久。
全然忘自己是个女子
黄梓瑕强颜欢笑,杯酒告别各位依依不舍同仁们,匆匆忙忙跑到衙门外看,果然夔王府马车停在那儿。
她赶紧轻叩车门,说:“王爷 久等,奴婢该死。”
里面片静默,看来夔王是不准备理她。
她松口气,正打算绕到前头与阿远伯起坐车辕上,谁知刚动,里面传来李舒白冰凉嗓音:“你是该死。”
黄梓瑕吸口冷气,僵直地站在那里不敢动。
站在他身后景毓听到他低低地说三个字————
“第二次。”
景毓不解地思忖着,还不明白这是什意思,岸上有人疾奔而来,禀报说:“同昌公主府遣人来请杨崇古公公。”
李舒白听到杨崇古三个字,才转头问:“什事?”
“回禀王爷 ,据说是公主府出大事,同昌公主急病心悸,太医正在救治,但她还是命人先请杨崇古公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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