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瑕见那封信上没有收信人,也没有落款,完全空白。她抬手接过,询问地抬头看他。
他慢慢地说:“某日,从齐腾家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几案上……多这封信。”
黄梓瑕将未曾封贴过这个信封打开,发现里面只有薄薄张雪白素笺。
她将素笺抽出,摊开仔细阅读上面熟悉字迹————
十数年膝下承欢,夕间波澜横生,满门唯余孤身孑立于世,顾不愿手上淋漓鲜血伴残生。所爱非人,长违心中所愿,种种孽缘,多为命运捉弄。他生不见,此生已休,落笔成书,与君诀别,苍天风雨,永隔人寰。
后面就是后院,三间房打通,书房与卧室都连在起,只用书架隔开,屋坦荡开阔。
她曾笑他说,这小宅子,不如还是偷偷回郡守府住吧,只个他住过薜荔院就比这里开阔精致。他却卧在榻上,用书盖在面上遮住日光,声音沉沉地说:“这样出身,今生今世能有片瓦存身已经是大幸。这里很好,人生在世,即使王侯将相起居睡卧又能占地几许?”
现在想来,他们之间,确实是从他搬出去之后,开始变得疏远。她忙于各种案件,他忙于聚会讲学,经常十天半月见不到面,即使时时写信互通,也只能让他们更加感觉到那种疏离感。
那时他对她说,阿瑕,你要是不会查案就好。
她生气极,仿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意义被推翻,从此再无骄傲立足凭藉。两人第次发生那激烈口角,她跑回去发誓再也不见他。然而第二天早上,他轻轻敲开她窗,递给她枝桂花,下面个盒子。
黄梓瑕看着这纸素笺上淋漓墨迹,这略显散乱字迹让她后背隐隐冒出丝冷汗,整个人仿佛呆般,站立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因为这字迹,这般熟悉,让她觉得这个个字,几乎如同个个可怕怪兽,正向着她显露出最狰狞面目,要将她魂魄意识全都吞吃进去————
这是,她自己字。
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她自己字。
她只觉得自己身上每寸肌肤,汗毛都直竖起来;她身上每个毛孔,都冒出针尖样冷汗;她呼
桂花香甜气息让她整个闺房都陷入馥郁,而盒子中那个手镯让她夜 郁闷委屈都化为无形————
那里面放,正是他们商量许久之后,定下来样式。两条互相衔着尾巴小鱼,就像他们样,相依相偎,永不分离。
黄梓瑕沉默地想着往事,跟着禹宣往里面走。
绕过粉白照壁,穿过开着睡莲天井,后堂是他书房与卧室,三间大屋毫无阻隔,打通之后,只以书架和博古架隔开。
禹宣走到书桌前,伸手将抽屉拉开,从所有东西最下面,抽取出封信,交 给黄梓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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