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终究还是开口,以全身力气,张开自己双唇。
真奇怪,开口之后,仿佛就有条银河,自她心口流出,潺潺地,冰凉地流过她喉咙,于是,那灼烧着她心口痛楚,竟也消失,取而代之是种莫名亢奋,种深埋在地底整个冬天后终于破土而出新芽力量,让她不顾切,就像直视正午陽光样,直视血淋淋呈现在面前切,哪怕会自己眼睛会被刺瞎,也在所不惜。
“诸位,那是黄梓瑕平生破第个案件。个案子结束,个罪犯受到惩罚,然而,另个故事,却又开始。”她声音略有喑哑,却十分稳定,平静得几乎带着丝冷酷意味,“若不是夔王爷 当初曾看过卷宗,告诉后续事宜,也不会知道————原来时怒火中烧而勒毙妻子这个新婚丈夫,自幼丧父,下面有个弟弟。母亲孤苦无依,日夜背着幼子、带着长子织布,熬得三十几岁便瘦小枯干,白发早生。个寡妇 拉扯大两个孩子,期间艰辛自不必说,终于熬到长子十八岁,居然时来运转,长子聪明无比,走街串巷卖针头线脑赚点本钱,又借些钱盘下家酒肆。他经营有方,酒肆生意红火,也随即有人做媒,娶漂亮个妻子。眼看全家老小苦尽甘来之际,却谁知因场拌嘴,飞来横祸,儿子勒死儿媳,又伪装成自尽,事情败露之后,国法难逃,被斩
来请,临时翻阅戏稿再演,生疏之处,还请诸位谅解!”
“甚好,甚好。”周庠笑道。
千枝烛灯座被重新移回室内,室明亮之中,李舒白回头,冷眼旁观众人神情。夔王亲点余兴节目,谁不说个好字,唯有禹宣坐在椅上,动不动,那目光还定在走廊之上,那里早已扯下白纱屏,唯有廊空空黑暗,幽深恍惚,令人胆颤。
他脸色,异常苍白,甚至隐隐浮现出种铁青可怕颜色,令他那张俊美面容,如同石雕般,不带半点生气。
周围人都感觉到他不对劲,离他最近沐善法师站起,拍拍他肩,低声说:“禹施主,影戏已毕,何不醒来?”
禹宣茫然而恍惚,慢慢地抬头,正要看他,却被黄梓瑕打断:“法师,戏还未完,你何不安坐旁看戏?何必妨碍王爷 要看这场余兴节目?”
沐善法师悚然惊,知道她已经看透自己用意,于是轻宣声佛号,不得不退让在旁。
李舒白示意黄梓瑕,朝她微微点下头。
黄梓瑕望着在千枝烛明亮灯光下禹宣,那暖金色烛光如同层尚未凝固黄金,在他那苍白俊美面容上缓缓流动,显出种诡异扭曲美丽来。
她心口,也如那种流动颜色般,涌出种难以言喻疼痛,几乎令她窒息。这混杂惊惧、迷惘、怨恨与惆怅痛苦,灼烧着她胸口,几乎令她连开口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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