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记起切,自然也记得自己藏鸩毒地方。
他那双眼睛深深凝视着她,就像多年前他们第次见面时,他跪在她面前帮她捡拾菡萏时,抬头看她,迷双眼。
那时擦过他们耳畔蜻蜓都已死去,所有荷花都已不复存在,唯有这双眼睛,这眼中含着切,永不改变。
时光这成全,让沦落乞儿变成倾绝天下男子,让天真无邪她变成惊才绝艳少女。
命运如此残酷,让这生世之中两个人,成为互相命运翻云覆雨手,成为彼此命里最大仇敌。
“阿瑕……”他轻轻说着,向她伸出手。
“那封遗书,就是你以为是自白信,那第二封信,是吗?”
黄梓瑕声音喑哑,缓缓问。
禹宣闭上眼,用力点点头,说道:“是。本以为自己已经必死,谁知却被齐腾救回,他劝既然已经除掉黄郡守,便为范节度所用,必将前途无限,拒绝他,只想就此而去。而后,陷入昏沉,再度醒来,已经忘却自己所做切恶行。也许是潜意识要保护自己,于是不停地说服自己,切都是你做,证据确凿————越来越固执地认为你杀父母,甚至觉得自己曾亲眼见到你手握砒霜,还比如……”
他咬牙,慢慢地,艰难无比地说:“回到家中,看到放在桌上遗书。那里面内容,让以为,写是你。”
十数年教养,夕间波澜,满门孤身,手鲜血。所爱非人,种种孽缘……
旁边李舒白和王蕴,虽然知道黄梓瑕身份,但周子秦等人却概不知,见他忽然叫杨崇古为“阿瑕”,都是诧异无比。
而黄梓瑕站在他面前,动不动,没有抬手去碰他伸过来手。
他那苍白无比面容上,居然露出淡淡笑意,轻声说:“是,永远也……触碰不到你。”
禹宣死于那日凌晨。
因为是要犯,所以在押解入狱时候,狱卒先押他回家中收拾东西,再过来收监。
是他,也是她。
样人生,同样际遇,轮回循环,如那玉镯上两条小鱼,相互衔着彼此尾巴,纠缠往复,永难分离。
“忘却自己所做切,分不出这是你写给,还是写给你。却没想到,们都是学卫夫人小楷,直偷偷帮你抄书,模仿惯你字,连那个错别字都模样……”
他声音,嘶哑哽咽,与平时那种清越温 柔,已经迥异。他慢慢地站起来,那双蒙着薄薄水汽眼睛,凝望着她。
他苍白面容如同冰雪,白色肌肤上唯有两点黑色眼眸,痕淡青唇色。就像是描绘于粉壁上人物,徒具完美无缺线条形状,却失却所有颜色,没有任何活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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