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瑕微微侧头,向着他点头笑。
“你你你……你好好个宦官,为什要打扮成个女人?”周子秦右拳抵在自己胸口,副惊吓过度又心跳急促模样,脸都红,“别……别离这近!你
然后她打开自己妆台,支起已经有些锈蚀陰翳铜镜,梳个最简单发髻。没有蘼芜她们在,她其实不太会打理自己。以前外出时候,也都穿男装,省却很多烦恼。
她手指从妆奁中支支簪子上滑过,在李舒白送给她那支银簪上停许久,终究还是拿对简素白玉簪给自己插上,又戴对小小南海珠耳环。
她从小阁出来,像以前样站在门前平台上,望着面前小园。
郡守府后花园,她生活多年地方,每块石头,每棵花草,都是她所熟悉。只是如今,已经无人能携手与她起走过。
她踏着回廊,在初秋风中,向着前方走去。轻薄衣裳被风吹起,如碧波回荡,如细柳低垂。
着,抬头看着微笑他,看着这照亮她最美好少女年华男子,笑着摇摇头。
她放开他手,缓缓,将自己收回那只空空右手紧握成拳。
她说:“再见。”
在荷塘之前,长风之中,她仰望着禹宣面容,笑着湿润眼睛:“不,永生永世,再也不见。”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接近西斜日光从窗外照在她身上,夏末暑气还未散去,金风却已经徐徐吹来。
转过回廊,她看见前方假山上小亭之中,李舒白正独自对着棋盘。张行英侍立在旁,周子秦则满脸郁闷地趴在栏杆上,显然完全不是李舒白对手,已经彻底放弃和他对弈想法。
周子秦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也移不开。
他嘴巴越张越大,眼睛也越瞪越大,傻呆呆地望着她越走越近,直到她走上假山,到亭前向他们裣衽为礼,盈盈下拜,他嘴巴还未合拢。
李舒白目光停在她身上,脸上平静无波,唯有唇角露出丝温 柔弧度。就像在荒芜山野之中,转过个山道,蓦然望见枝初绽花朵神情。
周子秦托着自己即将掉下来下巴,结结巴巴地问:“崇……崇古?”
整个世界通透明净,光彩生辉。她依然身在当年住过小楼之中,郡守府花园之内。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
荷塘依旧,薜荔浓绿。株早开桂花树,已经吐蕊绽香。没有梦中那浓稠,被轻风远远送来,淡淡甜甜香。
她想想,却发现自己已想不起去年今日自己在做什。
小楼被封存半年,里面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在原来地方。她用昨日壶中剩下水给自己梳洗完毕,打开衣柜,挑件素丝衣服,足蹑素丝履,毫无纹饰。长久以来习惯束胸,如今解开,她反倒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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