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宫女手中酒壶,跪在旁边替他斟酒,低声说:“穿啦,阁内暖和,刚刚脱掉。”
他接过酒杯,不动声色地以自己手背碰下她手背,觉得不是特别冰凉,才点下头。
黄梓瑕起身侍立在他身后,和众人起看着对面歌舞。
对面翔鸾阁,在零星雪中,百步之外遥遥相望。灯火通明,殿阁飞拱,歌女声音在这个距离听来恰到好处,柔曼飘渺。殿内千枝灯烛,照亮金碧辉煌壁饰和墙上镶嵌珍宝。在如同仙宫楼阙之中,仙乐飘飘之际,翔鸾阁所有门窗已被卸下,百名舞伎在通透阁内联袂起舞,如长安夜 春风,催得牡丹盛放,灼眼招展,盛世繁花。
黄梓瑕漫不经心地看着,觉得虽然种种架势做足,却没有兰黛编排霓裳羽衣舞好看。她目光在大殿内转圈,皇帝之下,就是夔王,对面首座是鄂王李润与昭王李汭,他们也正转头看外面。
宫候着,免得诸王到时沉醉,又闹出这样事情来!”
黄梓瑕下马,走到檐下拂去身上雪花:“王爷 让进宫候着?”
“正是呢,你赶紧还是换上之前宦官衣服……哦对,前几日刚裁好狐裘,王爷 让你穿上。”他不由分说将衣服塞给她。
黄梓瑕苦笑打发周子秦先回去,等换好衣服披上狐裘,马车已停在门口。卢云中连推带搡地让她上车。
黄梓瑕看看天色,说:“还早呢,晚宴该刚刚开始,看不到半夜是完结不。”
她目光落在李润身上,微微诧异。他与李舒白、李汭样都穿着紫色锦袍,那颜色在灯下却似乎显得比他人要暗沉些。但那锦衣颜色,又确乎应该是样。
她又将目光落在昭王李汭身上,才发现李汭穿是素纱中单,而鄂王李润里面是玄色中单,自衣领和袖口微露,衬得那身紫色就不太鲜明,连同眉心那颗朱砂痣也显得暗淡。
“那也得赶紧去等着,万王爷 要人伺候呢?”
黄梓瑕顶风冒雪,路向着大明宫而去。幸好永嘉坊离大明宫不远,马车行不久,便看见大明宫高大宫墙。
今日晚宴果然如皇帝之前所说,设在栖凤阁,而翔鸾阁那边,则陈设着女乐歌舞。黄梓瑕在望仙门前下马车,零星雪已经停。她庆幸着,在提着红纱宫灯宦官带领下,过龙首渠,进昭训门,过东朝堂,沿着漫长龙尾道,步步登上高达五丈栖凤阁。
含元殿宏伟壮丽,坐落于正中。东西衍生而出栖凤、翔鸾两阁如凤凰垂翼,拱卫朝堂。含元殿与双阙经过重修之后,在通明灯火之中美轮美奂,如神仙宫阙。
黄梓瑕解外面狐裘,从偏门进入栖凤阁,望见皇帝之下,设就是夔王席位。她贴着墙不动声色地行去,殿上所有人都正看着翔鸾阁歌舞,无人察觉。唯有她在李舒白身后轻轻坐下时,李舒白回头看向她,微微皱下眉,轻声问:“不是让你多穿点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