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谁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年能过。
长宜见她似乎十分疲倦,便也不再说,只送她入房休息。
黄梓瑕也觉得自己困倦之极,可是躺下却无法合眼,只睁着双眼睛,盯着外面渐渐亮起天色,眼前闪过无处幻象。
鄂王李润飘渺如仙面容上,眉心颗殷红朱砂痣。
被凌乱地刻在檀木桌沿上那些字,又被转拓到字条上。
堂前松柏青青,薄雪之下透出浅浅绿意,在灯下看来,越见秀挺。
黄梓瑕与他轻握握手,说:“也未必是坏事,好歹可以休息下。”
他握着她手,停许久,才说:“是啊,不过是回到四年前而已。”
黄梓瑕端详着他神情,微微笑出来:“可不信。”
他也笑出来,夜 沉重压抑,终于也稍微冲淡些:“依然是天罗地网,依然是网中那条鱼。只可惜,这条鱼如今更肥同时,身上鳞片也变硬。”
无比。
李舒白亦望着她,望着她眼中清湛光,清晰自己。
至此,再说什都是多余。
灯光被琉璃重重折射,晕出水波般光芒,在他们周身恍惚晃动。只此刻,外界切都成虚无,至少他们在起,这片刻宁静,将所有即将来临风雨隔绝在外。
夔王府已在面前。
字条被飞散在风中,与零星飞雪起弥漫在整个大明宫中。
他站在栏杆上,转过身往后跳,消失在夜空之中。
无从清理头绪,无法查明真相,那些消失在大火中,又究竟是什————
黄梓瑕按着自己突突跳动太
所以,到底是渔夫网走这条鱼,还是鱼掀翻这艘船,还未可知。
黄梓瑕如今身份,依然是王府小宦官。
不过因为大家都知道杨崇古已经变成黄姑娘,所以也不适合再住在宦官们隔壁,所以已经住到净庾堂不远院落中。
回到住处时,已经是五更天。守夜侍女长宜看见她便赶紧帮她打水清洗,又说:“昨日冬至,府中发钱物,不过黄姑娘你按府例还是末等宦官,所以拿到手东西比还少呢。明天得赶紧找景翌公公问问去,很快就要发年货,到时候又拿最少份!”
黄梓瑕笑着摇摇头:“再说吧,孤身人在府中,拿年货又有何用。”
他们下车,站在府门口等待着后面宫车到来。
来人,是皇帝身边最得力宦官徐逢翰。他亲传皇帝口谕,今日夔王辛劳,又恐寒夜受惊,可在家休养旬日,朝中事宜可交 由他人代劳,待日后再行安排。
句话,便剥夺李舒白所有职权。
他却十分平静,命景恒陪徐逢翰在花厅叙话,又遣人到书房收拾各部送过来文书,将它们封好后存到门房,准备明日早就发还给各部。徐逢翰拿封赏,看看门房那堆公文,暗自咋舌,但也不敢说什,立即就上车离开。
黄梓瑕陪着他走过九重门户,回到净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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