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
墨燃没注意到他情绪变化,抬起眼帘:“什事?”
“山门外有贵客来访,特、特来禀奏。”
“贵客?”墨燃说,“十大门派有头有脸人物眼下都在灵山,哪里来什贵客?”
那弟子似是畏惧似是激动,整个人都有些语无伦次,过半晌才涨红着脸说:“是、是无悲寺怀罪大师!!”
“什?!”
顿顿,他忽笑起来。
“阿燃,那时生死离别,性命攸关,原以为你要说,是深思熟虑透事情。”
“是。”墨燃蹙起眉头,“那件事在心里揣很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可……”
“可?”
“……可不是现在。”
灯花烛海里,师昧晶莹如雪耳坠似乎有些红。
墨燃久久凝视,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师昧,他觉得自己无疑是深爱,可他眼下真没有这个心思,点都没有。
他确实是臭不要脸,是不拘小节,他也确实不把世人诟病放在眼里,不知道义礼数为何物。
可这不意味着他没有心。
眉心。
“炖碗参鸡汤,炒几碟小炒。”师昧将菜布好,隔着碗试试温度,“还好,都还暖着。”
两人吃着饭,师昧见他额角缕碎发散落,衬得张英俊脸庞颇有几分憔悴,便伸出手来,替他捻好。
“阿燃。”
“嗯?”
纵是踏仙帝君,墨燃也不由得蓦地站起,师昧也惊到。
“怀罪大师?”
无怪墨燃如此震愕,这个怀罪大师,在修真界根本是个形如传说人。
这个人,早已修成正果,理当飞升。然而当天界大门向他敞开时,他却立地合什,说自己堪不破滚滚红尘,放不下生执念,洗不清早年罪恶。最终天光消失,莲华凋敝,怀罪大师袈·裟破旧,芒杖轻点,飘然而去,终是未曾成仙。
在他拒绝飞升之后,便去无悲寺闭关冥思,转眼人间已过百年。
手在袖间捏成拳,墨燃说。
“不是现在,师昧。你不知道,那是件很重要事,不想在这样难受仓促情形下告诉你,……”
“少主!”
忽然位下属冒冒失失闯进来,却见到在丹心殿处理门派事务人是墨燃,又忙低头行礼道:“啊,墨公子。”
遭此打断,师昧脸上薄红也退,甩齐衣袖,前倾身子复又坐回去,整个人变得淡淡,显得很素净。
“对不住啊。”良久沉寂后,墨燃轻声道,“心里难受,想……如今不是谈这些时候,所以那件事,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师昧蓦地抬起脸来,双秀美眸子满是愕然。
墨燃苦笑声,伸出手,犹豫片刻,揉揉师昧头发:“这个人总是很笨,这些天又有那多事情要处理,……都不知道自己什时候能静下来把所有事情都捋清楚。怕太草率。”
饶是烛火温暖,也遮不住师昧面色渐渐苍白。
“草率?”
“那天……你是有什话想对说?”
墨燃心里头乱得很,时没有反应过来,看他眼问道:“哪天?”
“……”师昧抿抿唇,垂下眸道,“就是天裂那天。”
“……”
“你说你去帮……帮师尊补天裂,有句话,如果等你回来,还想跟说,就……”声音渐渐轻下去,头也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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