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将灯笼接,捧在手里。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地魂、识魂、人魂。死后三魂碧落黄泉,各自离分。这个你们都清楚,但是人死后,每个魂魄去往哪里,猜你们并不知晓。”
师昧道:“还请大师言明。”
“地魂、人魂入地府,识魂残留尸身内。凡间所说头七回魂,其实能到阳间和识魂重聚,也只有人魂而已。人魂回来,往往是有心愿未,待它心愿却,它就会和尸身内残留识魂合二为,再归地府,重聚魂胎,等待转世。许多人知半解,寻求重生之法,但最后招回只有半缕残魂,自然很快就会消散。”
前世师昧死后,墨燃也曾试过招魂,然而却如怀罪所言,白幡月影里只有那人薄薄影子,顷刻便又化作点点流萤。
师昧忙道:“少主,他是……”
“不对……是失态,是失态。”薛蒙虽不知眼前人便是楚晚宁恩师,但想到此人是来救师尊性命,便慌忙松手,“大师,只要您能让师尊回来。往后如有所需,薛蒙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求您……只求您不要诳。”
怀罪道:“薛施主不必如此,贫僧深夜造访,便是专程为你师尊而来。”
他侧过脸,瞧瞧窗外月色:“时辰差不多。既然三位小施主都已来齐,那就由贫僧,与你们细说遍重生之法,还有难行之处吧。”
师昧道:“恳切大师言明。”
也清楚,楚晚宁最后断义离师。多年过去,与他所谋不同,虽共处这滚滚红尘中,却是再也不曾相见。”
师昧道:“这也不是师……这也不是大师过错。”
怀罪道:“孰对孰错,是耶非耶,本就不是轻易能教人参透事情。但楚晚宁与师徒场,贫僧闻他于前夕血战中身死,想起当年事,竟日夜不能寐。所以才会想要来这里,尽所能,试运气,看能不能救回宗师命——”
“咣当。”
朱漆雕门被猛力推开。
墨燃喃喃道:“竟是这样……”
怀罪道:“楚晚宁识魂,还在他
薛蒙却急着道:“还有什好讲!救人啊!先救人啊!”
怀罪道:“薛施主性急,但需知道,若是其中出差池,非但施主要丧命,恐怕楚晚宁魂灵也要溢散,到时候六道轮回都进不去,你可忍心?”
“……”薛蒙霎时间涨红脸,捏紧衣袖,半晌才慢慢松开,说道,“好,听大师说就是……”
怀罪便从储物囊中拿出三个素白绸灯,那绸灯融着金丝细线,中央以十三彩丝绣出繁冗咒纹,深深浅浅绕三折,像是蜘蛛网,要捕住谁离去魂。
“这是引魂灯。”怀罪大师把三个绸袋分给三个青年,“拿好这个,贫僧接下来话,诸位都要记清。”
薛蒙立在外头,不知是何时来,但显已把最重要几句话听个彻底,他原本只听说怀罪大师来,并不知道这老和尚要来干什,因此也只恹恹地抱着缸中药,边喝边慢慢地走过来。
此时,他听见怀罪话,手中捧着器皿已砸个粉碎,热汤汁溅满身。
凤凰儿却也不觉得烫,失声道:“救回来?救回来?师尊还能——还能回来吗?!”
他踉跄着奔进屋内,把拽住怀罪。
“秃驴,你说什?你可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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