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喊住他:“容九!”
纤细身影顿顿,侧过半张妩媚脸来,带着些得意:“怎?”
“要救他去。你若愿意,也并救你。此间无道,你总不可能真跟那些阴兵厮混。”墨燃说,“早些轮回去吧。”
容九偏过大半张脸来,媚声道:“瞧墨公子说,此间无道,哪间又有道呢?容九命苦,人间活二十岁,觉得和这里也没什不同,只不过恩客从人变成鬼,轮不轮回,又有什分别?”
“……你这是在刀尖下头讨日子。”
他做惯笑脸人,那种太过张牙舞爪狠劲儿,戴在脸上嫌沉,他不想太出挑。
“墨公子怎也来?”两人上次见面十分不愉快,容九站直身子,显得很漠然。
墨燃道:“寻人。”
容九似乎是嗤声:“想不到墨公子这般风流人物,到鬼界竟还有放不下。”
墨燃不想与他说太多话,将画卷取出,交予容九:“见过他吗?”
尖点着花汁儿,在唇尖晕染,在腮边抹开。
每个人在乎东西不样,他容九生来就苦,在他看来,所谓情谊,那都是吃饱饭,高高在上贵人们才能追求东西。他本就是泥土里脏种,在乎不什礼义廉耻,他怀里揣着只有自己命,命没,就揣着自己魂。
忽而身后有细微簌簌声,似乎有人碰到花叶。
他以为是那与他欢好官人去而复返,于是将眼波里春情毫不吝啬地捐出来,万般皆贵,只有春意不要钱。
他嫣然回眸,端是风华绝代,雌雄莫辩。
容九这回是真笑。他笑着回过神来,打量着墨燃:“哪天不是在刀尖下头讨日子?人为刀俎为鱼肉,遇到些好人,能多赏些银两。若是遇到墨公子这般‘大好人’,钱不付是小事,卷些细软跑,转头还当不认识。墨公子,你先是刺,回头再劝小心刀子,你可真有善心呐。”
容九烟视媚行,瞥眼,冷笑道:“不过如此姿色而已,又是谁家倌儿?”
墨燃皱眉道:“什倌儿不倌儿,你就说见过他没有。”
“没有。”容九淡淡道,“有也不愿告诉你。”
“……”
“乏,回去歇息。墨公子打哪儿来上哪去吧,不送。”
只是瞧清楚花丛边冷然立着人时,容九猛地后退步,眸子睁大,嘴唇轻启,似是遭雷殛——
“是你?!”
“是。”墨燃道。
容九张柔媚脸庞换过千姿百态,惊讶、犹豫、幸灾乐祸、恼怒、忐忑、故作张弛。
最后定在种清冷冷神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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