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雍也笑，说道：“不知他游历五年，会变成什
模样。他那时该几岁
？二十二？”
“二十二。”
“唉。”薛正雍叹口气，似乎有些感慨，“
原以为玉衡会带他们
直到二十岁，人算不如天算。”
人算不如天算，墨燃也是这想
。
他走过天南海北，从江南烟雨地，到塞北大散关。夏日里靠坐投醪河喝过口越酒，冬雪里围着火塘子听过曲羌笛。
墨笔在纸面上洇染，从开始还会有错字出现，到后来，虽说不上那字有多好看，但横平竖直，结构渐趋工整成熟，写错地方也越来越少。
转眼过去年。
这日，薛正雍喝着新上春茶，又收到墨燃封信。
他笑着看完，又把信递给王夫人瞧，王夫人瞧着瞧着，笑起来：“这孩子字倒是越来越漂亮。”
“像个人？”
墨燃走后第八天,薛正雍收到他第封信函。
浣花纸，字迹歪七扭八,极力想要端正，可惜无济于事。
“伯父勿念，今日在繁花渡,切都好。这边日前闹邪祟,所幸并无伤亡。侄儿已将闹事水鬼收拾,如今渡口船只往来,甚为太平,收船老大五百银票,与信同附上。问伯母、师尊安好。”
第百二十天，第二十二封信函。
“伯父勿念。侄儿近日因机缘巧合，得极品灵石。若是镶于薛蒙龙城弯刀上,可成不世利器，虽不能和神武同日而语,但也十分难得。问伯母、师尊安好。”
前世称帝之后，天下都是他，他却从没有踏遍万水千山，去看东边渔舟灯火，西边坎儿井流，没仔细瞧过挑着担子脚夫踩在石板路上黝黑双足，皮肉皲裂，脚底板硬得像铁。没再听过苇塘子里梨园小童咿咿呀呀吊着嗓，纤音入云，声如裂帛：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
他不再是踏仙君，这辈子也不会再是踏仙君。他是——
“大哥哥。”这是坊间孩童脆嫩嗓音，“大哥哥，你能帮救救这只小鸟吗？它翅膀折，、不知道该怎
“谁？”
薛正雍吹吹茶叶，从案头书卷中找本《上古结界集注》：“你看玉衡是不是有七分相似。”
王夫人捧着书卷翻翻，讶然道：“还真是像。”
“他初来死生之巅，拜便是玉衡为师。玉衡让他自己先看看书，他却斗大字儿不识几个。后来玉衡就教他好些时日，从他自己名字，再到简单，再到难。”薛正雍摇摇头，“当时他学不仔细，总也是画符般应付着，如今倒是像模像样。”
王夫人笑道：“他就应该下山多走走，看他在外头，真沉稳不少。”
第百三十天,第二十四封信函。
“伯父勿念。侄儿近日于雪谷修炼,雪谷终日天寒,易产奇花异木,其中以霜华雪莲花最为难得，但可惜花田处有千年猿妖镇守。侄儿初来时灵力低微,功夫不深,无法摘得。这些日子大为精进,竟也能破其防备,采十余朵，并与信寄回。问伯母、师尊安好。”
……
随信寄来，往往还有些什玩物件，灵药木石。
除给薛正雍信，墨燃也会私下里给师昧写，内容大约都是四海见闻，问暖添衣之类琐碎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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