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月校场是片广袤无垠草场,如今天寒地冻,草木萧瑟,青黄交接原野上结着层薄霜,冬日不咸不淡地悬于天穹,却因云翳遮盖,显得有些薄冷,洒下来阳光更是敷衍事,毫无生气,倒是尽头儒风门茂密私家狩猎丛林,松柏葳蕤,针叶蓬松,遥遥看去泛着层金黄色,犹如雏鸟蓬松柔软胎羽。
南宫驷站在木围栏前,正和宋秋桐说着话,忽然见到两个人自薄雾中行来,正是楚晚宁和墨燃,不由先是微怔,而后笑道:“墨宗师,你是不放心把你家师尊交给,所以也跟来?”
“不是。”墨燃也笑,“跟来,是怕师尊万遇到什不顺心,逮不到别人生气,就跟南宫公子发火,那多委屈南宫公子。所以是专门来做受气包。”
“…………”楚晚宁乜他眼,冷然道,“看你是来做火刀火石。”
“噗。”立在南宫驷身后宋秋桐听,低低笑出声来,她抬起两帘雏羽般细软睫毛,自未婚夫身后娉婷走出,端是楚楚动人,云鬓花颜。
正好和打外头回来墨燃碰上,两人在照壁前互行礼,墨燃进庭院,看到楚晚宁立在桂花树下,面前红泥小火炉正蒸腾着丝丝水雾,石桌上放着两盏喝到半八宝茶。
“师尊,南宫驷来找你?”
“嗯,让去啸月校场看看他养妖狼。”楚晚宁说着,转身要回屋内,“这身衣服不便骑御,去换件衣裳。”
妖狼凶悍,墨燃虽然知道楚晚宁能耐,却也不放心让他个人,于是道:“和师尊块儿去。”
楚晚宁闻言停下脚步,侧眸瞥他眼:“你会骑狼吗?”
她瞧着墨燃和楚晚宁,柔声笑道:“久闻楚宗师与墨宗师师徒情深,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呢。”
墨燃笑,黑眼睛很明亮:“怎不会?马术好,触类旁通,别说骑狼,骑什都擅长。”
楚晚宁正想开口嘲笑他两句,忽然觉得“骑什都擅长”这句话有点说不清道不明湿润暧昧,眼前不由地闪过梦境中出现过那些场景,想到梦里两人姿势,想到墨燃结实腹部汇聚汗水,还有自己伏在榻上任君驱策无力,好像真成墨燃身下玩物,被他驰骋着。
楚晚宁脸蓦地红。
他低声骂句:“不知羞耻!”
不知是骂墨燃,还是在骂自己,转身摔门进屋,唯留屋门外半卷帘栊晃晃摆摆,像躲进屋里那个人,颤悠悠心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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