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柳静须臾,叹道:“到底是委屈你。”
叶忘昔沉静且淡漠地说:“是该多谢尊主,青眼有加。”
南宫柳话锋转:“但是,儒风门从来男尊女卑,女人嘛,从来软弱无力,尽是妇人之仁。这世上唯有身为男子,方能服众,才配统帅城。忘昔,你那聪明,应该清楚怎做。”
叶忘昔沉默片刻,当着南宫柳面,神情冰冷地摘下手上银镯,辫上缎带,然后她把上袄除落,只余洁白中衣。做完这切,她又将发辫放落,改作马尾,高高束起。阳光照进来,照在她身上,她腰背挺拔,神情刚毅,虽然还是年少体态,气质却已如松柏。
“不错。”南宫柳滴水不
他微笑着对她说:“忘昔,今日叫你来,意思你也已经知道。”
叶忘昔跪下来,长磕而下:“是,尊主。”
“你义父前番多次重伤,筋骨有损,已经不适合再当暗卫统领。你是他养女,又是驷儿青梅竹马,其他人信不过,只信得过你。”
叶忘昔没有起身,依旧安静地伏在地上,发髻之下露出纤细脖颈,像引颈就戮羔羊。
南宫柳道:“你天赋卓绝,前途不可估量。有心将你栽为儒风门暗卫首领,往后统领七十二城中城。这样来,你既可以为你义父分忧,也可成为驷儿左膀右臂。从此,他在明,你在暗,共承儒风门百年辉煌。”
半辈子。”
“但你方才分明说有理有据!更何况,若是叶忘昔是女子,宋秋桐手腕上朱砂又是怎消失?”
“你问她自己啊,问做什。”黑衣人冷笑道,“更何况你儒风门上上下下,足有几千余名男弟子,掌门仙君若有闲心,也可以把他们个个盘问过去,肯定能找到个满意答复。”
此事,事关儒风门脸面,因此众人噤声不语,谁都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鄙薄和好奇却是藏不住,南宫柳在这样目光中只觉芒刺在背,他原地立会儿,忽地扭头朝叶忘昔喝道:“你过来!”
“……”
他顿顿。
“不过,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无妨。你义父多少还能支持阵子,再找找有没有更合适人选。这件事对你牺牲终归太大,心里有数,你不必勉强。”
南宫柳说完,便在高坐上换个姿势,好整以暇地等着。这个女孩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他心中有十足把握,他等着她点头。
最后叶忘昔直起腰背,她安静地望着他。
有那瞬间,南宫柳觉得不寒而栗,似乎自己谋算和假笑都被这个女孩给看透,但下刻,叶忘昔道:“性命是义父给,为报父恩,没什不愿意。”
“你自己说,宋姑娘究竟冤枉你没有?”南宫柳盯着叶忘昔脸,他在赌,他手上还捏着最重要个筹码。他知道叶忘昔对自己儿子用情至深,定不希望儒风门声名败裂,“你告诉大家,你到底是何身份!”
叶忘昔从来都很听话,从小到大,都是他棋盘上最乖顺那枚棋子。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叶忘昔十三岁那年,奉命来到金碧辉煌儒风门大殿。
殿门紧阖,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坐在冰冷华座之上,往下俯看,十三岁女孩尚未发身,穿着青碧小袄,发辫上扎着缎子,手上有个小银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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