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并不多言,拿过他竹简,合卷问道:“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前句是什?”
“且……且举世而……而……”
“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容嫣秀眉紧颦,把竹简哗地往案上拍,厉声道,“南宫驷,为娘平日是如何教你?在外头疯玩到那晚就算,你如今怎还学会骗人?!”
“娘……”
“你别喊!”
紧接着他猛然震,喃喃自语道:“没有心脏……穿心而亡……”
他没有哭,眼睛睁得滚圆,目眦尽裂,不住沙哑地重复着,从呢喃到低喝,从低喝到嘶吼,从嘶吼到疯狂地嗥哮:“穿心!!!穿心!!!”
记忆猛地闪回。
那年他还很小,父母和行人同出发,去金成池求剑。他记得很深刻,头天晚上自己因为贪玩,和瑙白金在后山林苑里疯到很晚,露浓夜深才偷偷溜回屋子里想要装在背书,却不知道母亲晚饭过后曾来找过他,要给他个新绣布箭囊,结果找圈,在公子府邸没有见着人,就知道他又偷摸着出去玩。
容嫣是个性子非常沉冷女性,从不像寻常娘亲般对南宫驷亲密溺爱。她再次来到南宫驷寝卧时,南宫驷正装模作样地举着卷《逍遥游》,摇头晃脑地在诵读。容嫣便让他停下来,且问他:“你吃完晚饭后,都做什?”
他身上血,闻下,不由地下意识蹭蹭光裸脚丫子,皱眉道:“呕,真臭。”
他站起来,踢那鲳鱼脚:“这应该是金城池内少有恶兽,虽说勾陈当年留在池中镇守神武都是瑞兽,但漫长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厉鬼可以超脱,神明可以堕落,何况区区只神兽。”
南宫柳喃喃道:“当年就是它……要献上容嫣心脏……”
幻象外众人闻言悚然,除已经知道真相楚晚宁之外,其余人皆比方才更为吃惊:“什?!”
“容嫣……那是……那是……”
南宫驷见她着恼,不由地慌神,比起和蔼可亲父亲,他其实更敬畏自己这位素来戎装进出,英气逼人母亲。
“你太不像话。”
小小孩子不由地红眼眶,生怕她再责骂自己,便怀着丝侥幸,争辩道:“,也没有回来得太迟,只是吃完饭稍微在外头玩会儿。
南宫驷并不知道容嫣早已发觉自己摸鱼,放下书,挠着头灿笑道:“娘亲,,背书呢。”
“直在背吗?”
小孩子怕被责罚,支吾半晌,仍是点头:“嗯……嗯嗯!”
容嫣微微抬起秀逸颈,扬着下巴,垂眸睥睨,眼神锐冷:“撒谎。”
南宫驷惊,涨红脸:“没有。”
有人念叨着,还有人已经回头看着南宫驷,又是错愕又是怜悯:“那是他……”
南宫驷先是怔愣,继而浑身都开始发抖,他踉跄着后退,整个人跌跪在地,张脸比死人更惨白,比鬼魅更可怖。
“娘?不可能……不可能!”
叶忘昔忍着泪道:“阿驷……”
“不可能!!”南宫驷趋于癫狂,他英俊脸庞因着恐惧与愤怒,悲痛与惊悚而扭曲,五官近乎错位,他谁话都听不进去,什声音都再听不到,“不可能!娘是斩杀妖兽时候死!父亲跟说过她是斩杀妖兽时候穿心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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