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团血肉模糊脸上,从来都是懦弱无能大过其他任何色彩,可今日却不样,他脸上有着刻骨仇恨,野火般跳跃在瞳孔里,烧理智枯焦,寸草不生。
南宫柳歇斯底里地嘶吼道:“传……第道……掌门令……”
随侍跪地听令。
“前代掌门罗枫华,罪大……恶极……无可饶恕!命人将他遗骸……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徐霜林静静地立在旁边,垂眸听着,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滑稽地抽搐下,喃喃道:“至死方休?”
“嗯。”
“破,破不?”
“破不。”徐霜林说,“至少此刻想不出任何可以破解法子……只能以后……”
他话还没有说话,南宫柳就挣开他手,惨叫狂笑着爬下台阶,在冰冷光洁地砖上拖出道歪七扭八血印子,他边哀叫,边大笑,声音嘶哑扭曲到极致,尖利得像针,连幻象外许多人都忍受不,堵住耳朵。
浑浑噩噩,不知生死之咒为何物,只挂着眼泪茫然地抬起头,鼻腔里不住有晶莹鼻涕流出来,和着血污,滴在地砖上。
“啊,什那是什?”
“死咒。”
徐霜林脸色很不好看。
“这枚指环上被罗枫华下死咒,他诅咒后个戴上指环人,只要照到丝毫月光,就会肌肤皲裂,生不如死……夜夜如此。”
这时候新轮撕裂袭来,南宫柳承受不住,蓦地崩溃,复又大哭起来,但他边哭,边仍旧是将他登上儒风门宝座第道命令说完,字句,都从后槽牙里挤出:“沉尸……血池……”
你诅咒血肉模糊至死方休。
沉你入无间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在这段幻象最后,南宫柳睁着空洞茫然双目,嗓音像是破陋陶埙,极其嘶哑,他喃喃着说:“罗枫华,畜生……你这个畜生……”
记忆碎片又开始雪片般崩塌重组,这寸寸揭开儒风门腥臊秘闻,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入神,有人,比如叶忘
“哈哈哈——咒?你咒?”
“罗枫华!你夺南宫家掌门之席,把你赶下台来,留你全尸,已是……已是天经地义!你居然咒?你怎忍心——你怎有脸!!”
“念你……授业之恩……把你葬在……葬在英雄冢……哈!英雄冢!你却要让夜夜苦痛,皮开肉绽——至死方休!!!”他咆哮起来,寸寸挪到大殿门口,蛰伏在大殿红铜重门投下浓黑阴影里,指爪狰狞抽搐,猛地拍起,忍不住重击着地面。
“至死方休!你怎能狠心!你如何能狠心——畜生!畜生!你毁辈子!”
“掌门……”左右于心不忍,过去想把他搀回来,但是南宫柳怒吼着,大喝着,状若疯癫痴狂。
“什?!”
“还不止。”徐霜林手抚过戒指翡翠,阖眸感受那里头汹涌灵流,“在十五月圆时,哪怕你足不出户,四壁封实,半点夜色都不透进来,依旧会感受到千刀万剐之苦痛,逃无可逃……”
他睁开眼睛,看缩在地上以惨无人样南宫柳眼,轻声道。
“至死方休。”
浓稠腥臭血污下,南宫柳瞳孔猝然收拢,那样子浑然像是惊惶失措硕鼠,又像是黑黪洞穴里探首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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