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安无事地过
十天，有
日清晨，大约因为红莲水榭
荷花夜之间开十余朵，香气馥郁，让楚晚宁心情极好。
他推扉而出，见到绵延曲折清幽山径上，少年墨燃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拾级而上，扫着叶片，有片叶子大约是卡进石缝里，格外难清理，他便俯身去拾，准备丢到草木丛中。
抬头瞬间发现楚晚宁站在山门前，他愣下，随即咧嘴笑，卷半袖胳膊露在外头，他举着还没有来得及扔掉枯叶，朝楚晚宁挥手——
“玉衡长老。”
声音很清澈，带着鲜果清甜，明明不响，却好像在峰峦之间弥久回荡，片皓白浮云流淌而去，阳光自云端倾泻而下，穿林透叶，竹林间起风，瑟瑟萧萧。
听人说，墨微雨为想办法拜入他门下，询问薛正雍王夫人师明净，包括薛子明。
最后也不知道谁给他出馊主意，让他学程门立雪，站在红莲水榭外头等人。早上楚晚宁出门，就问安，求拜师，晚上楚晚宁回去，继续问安，求拜师，如此风雨无阻，滴水也能穿石。
楚晚宁对此行径反应是：呵。
视若无睹，走。
他不喜欢别人这样激烈地追逐，他这个人，自己感情寡淡，便也只愿意应对那些同样平和寡淡情绪。
告白第二日清晨,楚晚宁很早就醒。
但他没有起床，因为他从帘子里悄悄往外看出去，发现墨燃还在睡着,简单地铺，紧挨着床沿。
隔着帘子看不那
真切,楚晚宁按捺片刻，没有按捺住,他伸出手，想要撩开点帘缝,但手未触及罗帷,就换成根手指,用指尖，只掀开那丁点儿。
好像只要是那丁点儿，自己就不算偷看似。
清曦从窗户纸里洒落进来,红彤彤带点金色光芒，被裁成狭长剪影，照在墨燃英俊脸庞上。
楚晚宁原处站会儿，瞳仁被忽然耀眼晨光浸成琥珀色，他微微眯起眼，瞬间竟觉得少年手中枯叶似乎也不再那样死气沉沉，变得和那个灿笑着人般绚烂夺目，溢彩流光。
他不动声色地走下石阶。
墨燃早已习惯他冷淡，也不以为意，只如往常样，自觉
不知是不是自幼所处环境所致，少年很善察言观色，大约是感受到楚晚宁冷意，他只死缠烂打两天，就没有再追着楚晚宁央求过拜师事。
但他每天照例都还是来红莲水榭，替楚晚宁把院门前枯枝落叶都清扫干净，看楚晚宁出来，就杵着扫帚，挠着头，笑道：“玉衡长老。”
晨曦里不说早起，薄暮里也不问安好。
就那简简单单句，玉衡长老，然后只是笑。
楚晚宁不看他，自顾自地走掉，他也不恼，在他身后，哗哗地扫着落叶。
楚晚宁很久没有看过他睡颜，他安静地瞧着,瞧很仔细，凝视时间很长。
长到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墨燃刚被薛正雍带回死生之巅那年。有些腼腆个少年，开心时却能迸发出火般灿烂热烈，没事就爱粘着自己,说什,也要拜自己为师。
赶都赶不走。
通天塔前见,楚晚宁执意不收徒，因为觉得“他瞧起来最温柔，
最喜欢”这句话简直荒谬，不可信。
为此，他晾墨微雨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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