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头人回答,“薛蒙。”
罪恶种在他灵魂里。
墨燃盯着那枚黑子看,手掌不住颤抖……
他忽然绝望极——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是踏仙君?还是墨宗师?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在西子湖畔?还是巫山殿前?
“说真,宁可看他玩死人头盖骨。”
“你们有什好怕,可是陛下近侍,天知道有多少次腿都软。陛下做个棋子,要耗费多少灵力,他总不能是做着玩吧?他肯定是有目,或者要发泄啊……万发泄到身上,那该怎办……”
墨燃对此很是无语,但又有些好笑。
他并不理解这些叽叽歪歪宫人是怎想,凭什副笃定态度,来揣测他内心。
其实他做这些棋子,并没有没有任何意义,这只是踏仙帝君个私人癖好,就那简单。但自从听到宫人议论,他有些时候也会玩心忽起,佯作要把手中珍珑棋朝某个婢子打去,吓得那些人连连告饶,腿如筛糠,他面上冰冷如故,心里却暗自觉得逗乐。
那小玩意儿上粘点灰尘,看来桃苞山庄这间别院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打理也不勤快,地上都有些灰……
顿住。
墨燃脸色猛地惨白。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玩什——
躺在他手心,是枚漆黑温润棋子。
生事情恐怕瞒不太久。
如果决战那天,便是真相抖露之日,他该怎办?
伯父伯母会怎看他?师昧会怎看他?薛蒙会怎看他?
还有楚晚宁。
楚晚宁……
他忽然又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在发抖,不住地发抖,那小小枚黑子映在他眼眸里,像沉重梦魇,像黑漆漆血污,他头颅内有个狰狞声音在不住狂笑着,嘶吼着:
“墨微雨!墨微雨!你逃不掉!你逃不掉!你永远只能做个恶人,你只能是厉鬼!你这个灾星!灾星!!”
掷地有声。
“笃笃笃。”忽然门被敲响。
墨燃猛地惊醒,冷汗涔涔。他把棋子紧攥于手中,回头厉声道:“谁?”
那是他生命最后两年里,仅有乐趣。
他已经很久没有凝过珍珑棋。
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与曾经自己割裂,自重生起,墨燃就再也没有施展过这个法术。
转眼七八年都过去,他以为他自己都要忘那套心法,那套口诀。
可原来他根本逃不掉——
珍珑棋!!
墨燃悚然色变!
他前世,临死前最后两年养成个习惯。每次心情极度复杂,极度烦躁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将灵力聚在掌心里,凝成枚小小黑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
他这个习惯,当时让宫内很多侍从都心惊胆寒,墨燃无意中听到过宫人在讨论过这件事,他们都觉得,他定是愠怒,愠怒,就要做棋子,要杀人,要把活人炼成傀儡。
“好害怕陛下随时会把手中那枚棋子丢出来。”
若是前世之事,bao露,楚晚宁会有多恨他?会不会从此之后,不愿再瞧他哪怕眼?
墨燃心乱如麻,越想越觉得冷,冷到骨子里——
“……啪嗒。”
忽然声响,手中把玩那个东西掉落在地板上。
他怔忡恍惚地拾起来,淡淡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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