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墨燃如今尊师重道，不知为何竟会有这样
恐惧，但方才他紧紧抱着楚晚宁，那样神情——是
个徒弟该有吗？是不是多
些什
东西？多些……薛蒙不敢再想下去。
好像再往前步，就是万丈深渊。
药劲逐渐散，墨燃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薛蒙犹豫会儿，还是扶住他。
墨燃道：“多谢。”
而后他看着前头走着那些修士：“其他人还有被熏香迷倒吗？”
其他人都在仔细查看着殿内景象，或者是查看是否还有暗器机关，就都散。薛正雍问墨燃几句，见侄儿无恙，拍拍他肩，也往众位掌门所在地方大步走去。
薛蒙却没有走，等众人远去，他倏忽俯身，左右看看，而后压嗓音，低低怒嗥：“你方才究竟梦见什？”
墨燃：“……”
薛蒙咬牙：“问你话呢。”
“都不过是梦而已。”
墨燃不吭声。
若非这场大梦,他竟不知自己内心深处藏着这样触目惊心怖惧，怖惧楚晚宁死亡，怖惧对于师昧情感诘问，怖惧这生世，其实只不过是自己黄粱梦。
他垂下头,不知是破梦寒水起作用,还是别缘由。
他觉得冷，冷得发抖。
楚晚宁从地上站起来。这里眼睛太多，他与墨燃并不能有更亲密举动，何况方才墨燃在噩梦之中不住地抱着他,唤他名字。若不是他极力钳制，怕是就要当着众人面被墨燃压倒在地上——尽管这切最终并未发生，但是墨燃情绪那样激烈,他不知道周围有多少人已觉察出异样端倪。
“没有，只有你，你跑太快。”薛蒙仍旧心事重重，但总算情绪没有最初那激烈，“
们在进殿瞬间，姜曦就觉察到这里点过那个什十八个鬼香。”
“……不是十八个鬼，是十九层之狱。”
“反正就是这个东西，名字不重要。”薛蒙道，“他做驱散，们再进来，也就没事。”他顿顿，忽然想起什，又道，“不过这也是赶巧，要是方才再出点乱子，那可就麻烦。”
“什意思？”
“你走快，没有看到。们在来天宫路上，南宫柳背着藤筐里忽然窜出好几条毒蛇，不少人避闪不及都被咬到，那些人都在原处歇息，不能乱动。那蛇毒毒性剧烈，姜曦本来让们先走，自己留在那边替他们拔
“那都是你心里头想东西！”薛蒙眼中光都有些乱，他极是心焦，“你在想什？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梦到杀人。”墨燃因为彻骨寒冷，而微微发着抖，嘴唇也是青白，“梦到杀师尊。”
“你——！”
“其他没有……”
薛蒙嘴唇嗫嚅，似乎是想再问什，可听墨燃方才话，亦不像是说谎，可他说他梦见杀师尊……
楚晚宁缓缓起身，坐得有些久，腿脚酸麻。
薛蒙下意识地抬起手，却不知为何，最终却没有上前搀扶。倒是师昧伸手,轻声道：“师尊，你缓缓。”
低落睫毛,楚晚宁不多说话，也不解释,只将原本就已散乱外袍除下,白衣哗地招展,飘然落在墨燃肩头。
“披着，等药寒气消，再还。”
墨燃也不敢多去看他，低声道：“是，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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