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
“燃儿!”
洪流之中,薛蒙和薛正雍看到他,他们都在朝他喊,可是墨燃不管不顾,他现在真不知道
断石已经在最后拨人从甬道内出来时再次落下,那些棋子不可能打得开,除非——
他脸色苍白下去。
除非,那些棋子当中,也有人流着南宫家族血。
万念之间,他回忆着刚才看到黑色神秘天裂,忽地想到第三门禁术,时空生死门。
墨燃只觉得股强烈寒意直脚底蔓延,顷刻缠遍全身。
他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
他看到龙魂池大殿内叶忘昔,他走过去,把尚未苏醒她架起来,带她离开。
其实跳入龙魂池,以命献祭人可以不是南宫驷,可以是他。
虽然那个时候,墨燃并不知道这样做可以保蛟山安稳,但是他其实并没有信心——
如果自己知道呢?真就会代替南宫驷去赴死吗?
薛正雍已经完全愕然,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晚宁亦是心乱如麻,他及时搀住薛正雍,抬眼看着前面。
那石门轰隆,寸,两寸,重新没入地底,外头龙魂池橙色火光涌入黑暗中,墨燃逆光立着,那光线将他背影打磨得棱角模糊,近乎虚渺。
“墨燃!墨燃!!你怎能打得开?什儒风门第七代宗亲?怎会这样?!怎会这样!”薛蒙竟似有些惶然与疯狂,“你怎会和南宫家有血缘?你明明是……你明明……”
墨燃顿顿,他最后只在晃动不定光影中,低声说句:“大家先出去吧。”
步,不住摇头:“什……”
薛正雍脸色比他更难看,他虎目圆睁,瞪着墨燃高大挺拔黑色背影,喃喃道:“怎可能……?”
字顿,犹如尖刀。
明知会血流如注,发不可收拾,也再无别抉择。
他轻声说完最后半句话:“墨燃墨微雨,拜上。”
难道出来人竟是——?
不,不可能。
绝无可能。
太荒谬,哪怕前世,也没有人能做到这步……谁能做得到?!!
恰好这时梅含雪退到他身边,墨燃把叶忘昔交给他,眼中闪动着狂乱光,急匆匆朝着与众人相反方向奔去。
他已经活两辈子,满身罪孽却能苟延残喘,但南宫驷才二十年华,人生长路还未走到半,就化作尘烟,什都不再剩下。
理智上他知道南宫驷远比他更值得留于世间,可是人,终究还是渴望活着。
忽闻身后有人惨叫:“那些怪物,那些怪物追来!!”
“怎可能?!”
墨燃蓦地转身。
“墨燃!!”
声嘶力竭。
有那瞬,墨燃偏偏脸颊,似乎是想要回头说些什,但他终究还是什也没说,没有停留,不再犹豫。他往前,光影随着他高大身形而攒动,他最终消失在甬道尽头。
在他之后,各大门派人争相逃窜,来时气势汹汹,不可阻挡,去时惶惶,如漏网之鱼。
墨燃在这奔涌洪流中,在这过江之鲫般逃亡中,独自走着。
薛蒙嗓音嘶哑,赤着双目大喊道:“不可能!!”
但是,门,终究还是开。
惘离那薄烟般空灵声嗓,却如柄雪亮刺刀,刺入耳膜心腔。
“惘离……恭送……主人……”
“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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