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让她远走高飞，逃离越州，从此别再回来。
那天，他终于做
回英雄。
荀风弱向他哽咽作揖，逃出楼去。但墨燃却没有来得及离开。嬷娘听到动静，很快就带人上来，而上来，就看到墨燃竟然出手打贵客，又放走花魁，气
面目扭曲，几欲呕血。
嬷娘有个儿子，年岁和墨燃相仿，那儿子心思歹毒，肚
当时垂涎荀风弱美色有不少大户，开出都是天价，足以让嬷娘坐躺吃辈子。嬷娘最终动歪心思，背着荀风弱，与个财可通天富商定契。两人趁着上元节，荀风弱坐楼弹曲，给她送盏添迷药茶，然后带到房间里……
墨燃那天煮汤圆，小心翼翼地端去暖阁，送给荀姐姐吃。
他还没进去，就听到屋内浓重喘息声，墨燃惊，推开门扉，股浓重瑞脑熏香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几欲呕吐。
昏沉沉光晕里，他看到个油腻腻宛如五花肉富商，口角流涎，衣襟大敞，正在无力挣扎，浑身酸软荀风弱身上耸动着。
“当啷！”
墨燃就这样拜醉玉楼嬷娘为干娘，他还随干娘得个义姓，姓墨。从此就成楼里打杂小厮，总算过段安生日子。
不过，好景不长。当时荀风弱年岁已经不小，按楼里规矩，乐坊虽不比青楼，但到年纪，若是没有赚足笔“自怜费”，那
姑娘们初夜，将交由嬷娘卖给那些公子富商。
荀风弱不愁，她早已为醉玉楼赚得盆满钵满。
“还差十五万金。”荀风弱当时笑吟吟地对墨燃说，“小燃儿，待你姐姐
赚够钱，就可以赎身啦。姐姐带你过好日子去。”
墨燃被发配在伙房，平时很少能见到她，嬷娘存心不让楼里人拉帮结派，因此荀风弱和墨燃见面，总是悄悄。
，不止是件旧衣。
可万事不由他。
轰地声，脏兮兮斗篷被投入烈焰里，丢它人不过信手弃物，末还嫌手脏。可对墨燃而言，那却是场火化，场葬礼。
他眼睁睁看着。
火舌轰然上窜，尘世壮丽模糊。
汤圆瓷碗碎在地上，墨燃冲进屋内，也不知道哪里来力气——他自幼禀赋便很惊人——他将那富商通怒殴，然后紧摁着那个胖子，朝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惊得不知所措荀风弱大喊：
“姐姐，快走吧！”
“可是你……”
“你快走吧！不能走，得抓着他！你要是再不走，等嬷娘来，咱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你快走！快走！你走，马上就逃！”
荀风弱是他恩人。
她伸出手，捏捏他脸颊，然后塞给他把糖果：“嘘，拿去吃。可惜不能给你钱，会被发现。干娘眼睛多毒啊，嘿嘿。”
墨燃就咧嘴笑，露出口缺奶牙嘴：“嗯，谢谢荀姐姐。”
但是，荀风弱还差十五万金就能赎身，这件事嬷娘心里能不清楚？
她面上虽八风不动，心里却十万火急。
失荀风弱，就失醉玉楼大半钱财来源，那嬷娘便盘算着，在荀风弱走之前，定要好好再血赚把。
——
“慢点喝……不够还有……”
“你是哪里人啊……”
耳边犹有那个少年温和声嗓。那是他卑弱人生中得到过，为数不多善意。
都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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