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关门干吗?老娘手里拿满东西,怎开?”外面妇人声音嚷起来,用脚踹着门,“重不得,快来开门!”
“不妨事,是老婆子回来。”杨公泉舒口气,对二人道,上去开门。
那妇人脚跨进门来,兀自唠唠叨叨数落,只见她:左手抱着斗米,米上放块熟牛肉,几样杂碎,右手提壶酒,还捉着只咯咯乱叫母鸡。
“如何买那多?”杨公泉关门,回头看见妇人这样,也呆,脱口。
“老头子,这两位是……”妇人却看着房内两位不速之客,惊疑不定。
没见他们。”那笙叹口气,想想难受,
“那笙姑娘莫难过,说不定他们吉人天相,此时也已经脱险。”杨公泉看看家里别无长物,只能舀两碗清水过来,“家老婆子刚出去买吃食,两位稍等就好。”
疲惫交加,慕容修道声谢,便接过来气喝下。
那笙却是怔怔坐着,心知杨公泉话只是安慰:茅江两人既不如自己和慕容能得到鬼姬相助,也不如杨公泉那般熟悉地形,自身又无技艺傍身,要平安只怕是万难。她对茅江枫毫无好感,但是对那个江楚佩小姐、或许是因为同命相怜,想到她从强盗蹂躏中余生、云荒近在咫尺却终难逃丧命,便忍不住怔怔落下泪来。
“怎?”慕容修喝水,缓口气,看到路大大咧咧那笙哭泣,吃惊地看过来。
“哦哦,老婆子,这就是方才对你说慕容公子和那笙姑娘!”杨公泉连忙过来介绍,“可是救命恩人,不然命早送在天阙上!——这是家老婆子,娘家姓黄。”
两头介绍,分别行礼见过,黄氏便将满手东西放下,满脸堆起笑来:“两位是贵客!少坐,正好买东西,待下厨切送上来——老头子,你陪着客人说话。”杨公泉唯唯诺诺惯,不由得便答应,坐着陪两人说话。黄氏转到后面灶间去切菜不提。
少时便料理好,那笙帮着端上来,满满摆桌子,四人围着入座举筷。个个都是饿得狠,竟是顾不上多客套,闷头吃起来。等吃差不多,才吐口气,斟上酒来。黄氏自己丈夫敬慕容修杯,堆下笑来,问:“公子从中州来,可是要去叶城做买卖?”
慕容修点点头:“小可带些货物,准备在泽之国出手些、然后便去往叶城。”
“如此,便多留几日。外头这几日不知怎地,只管要砍杀天阙东来客人
“江姑娘命真是苦。”那笙擦着眼泪,眼眶红红,“没办法帮到她。”
慕容修不料这个苗人少女是为个路遇陌生人而伤心,想起那时候她奋不顾身扑过去用身体为江楚佩挡箭情形,倒不由多看那笙几眼。
“唉,女人命苦,多半是因为跟错男人——你没见被强盗掳掠来路上那个书生孱头样子!”杨公泉也跟着叹口气,看着面前对风尘仆仆青年男女,笑谑,“哪像那笙姑娘有眼光、托付得慕容公子这样人?”
那笙正在喝水,听得这句话差点呛住,然而看看慕容修,心里嘿嘿笑起来。却可怜腼腆慕容修登时闹个大红脸,连连摆手:“杨兄,不是……”
语未落,听得外头拍门声响起,屋里三人立刻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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