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泥径直回到船舱,做贼般从书箱中小心翼翼拿出个小账本,上面清楚记载读《太玄经》挣多几文,《千剑本草纲》《杀鲸剑》,等等,每本何时读何地读,每本读多少字,都有详细记录,至今她挣可不止徐凤年所说几百两,而是千零七两三十四文钱,整天就是吃喝睡老剑神踱步进船舱,正要在积蓄中划去两银子姜泥手提笔,手遮住账簿。李淳罡对此无可奈何,站远任由姜泥做完手头上活儿,这才拎着酒壶坐上桌,倒酒水在桌上,手指沾沾,等姜泥将账本放回书箱底层,坐于对面,李淳罡才以指做笔,以酒做墨,在桌面上挥洒开来,笔画,精神气意充沛盎然,姜泥正襟危坐,看老头儿写字,气呵成,贯穿首尾,半张桌面,密密麻麻,如鬼门关那乱礁嶙峋,李老头儿写完后才望向姜泥,后者脸平静,老人似乎果真如起始所说不求小丫头学到什,袖口抹,重新来过,这回李淳罡有说话:“老夫狂草,要点有三,首先连绵贯,再力求千层万楼,最后才是个无字,无畏,无情,无求,如这酒水,抹去便抹去,不沾丝毫痕迹。第点是偷懒不得工夫,即便醉时潦倒草书,细看却无处点失笔,皆有规矩,为何?平日工夫做足做细。字落笔如挥出剑刀,马虎不来,老夫字素来被誉为奔蛇走虺,观者看字如看剑,利剑锋芒,巍然可畏……”
李淳罡正说到兴起,却瞥见姜丫头在打哈欠,大船顿,似乎要上岸,肚子挫败感老头儿低头吸,叹息声,念叨着莫浪费莫浪费,将桌面那些酒水吸入嘴中。姜泥对老头儿这类荒诞行径习以为常,同走出船舱,看到徐凤年正在与大戟宁峨眉商量事情,好像大半凤字营不会上山,这也在情理之中,且不说百轻甲士卒住得下与否,这些北凉悍卒本身就过于惹眼。在姜泥思量时候,李老头儿还在那里自顾自吹嘘手字如何出神入化,姜泥左耳进右耳出,双手提起裙摆走下木板,瞥见头幼夔窜上岸,嘴中叼着条肥鲤鱼,似乎在向徐凤年邀功,可徐凤年只是喝斥声,那小家伙立马趴在地上动不动,约莫是装死?徐凤年刚要抬脚踢小家伙,袍子被另外只幼夔轻轻咬住,徐凤年这才罢休,惩戒算是告段落。姐弟幼夔可不记仇
聚,不仅有权贵宅院,僧道结庐,还有几个亡国遗老在岛上画地为牢,商铺也多,上岛,你可以挑些入眼东西。”
姜泥伸出手,徐凤年愣下,问道:“什?”
姜泥生硬道:“银子。”
徐凤年哈哈笑道:“行,这会儿你已经赚好几百两银子,你想要拿走多少?不过说好心提醒声,你报名号,谁敢跟你要钱,何苦浪费你辛苦读书挣到手秘笈。”
姜泥冷笑道:“你当是你这种巧取豪夺人吗?”
徐凤年被逗乐,笑眯眯道:“那你到底要多少银子?几百两都取出?或者干脆赊账给你几千两黄金,如此来,你读书可以读几辈子。”
姜泥愤愤道:“只取两银子!”
徐凤年无奈道:“需要这小家子气吗?”
姜泥板着脸道:“拿来!”
徐凤年白眼道:“等下跟青鸟要去,本世子从不带这点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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