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丞燕讶然惊呼道:“竟是真话?燕儿还以为是暖场打趣假话呢。”
陆费墀淡然笑笑,“所以准备让你入北凉王府,正妃不奢望,怎都要替你求个侧妃。论起胆量,温洪两个老家伙这辈子可就没次比得过啊。”
自小被老祖宗夸赞心有灵犀陆丞燕虽说早有几分猜测,但亲耳听到后还是满心震撼,时间不敢说话。
陆费墀拍拍手背,和蔼说道:“去,盯会儿香炉,这玩意不能差火候。”
看着曾孙女小跑去蹲在香炉前拨弄炭火,老人望向湖面,微风拂面,白须飘逸,实在是风采卓绝,略作思量,轻声说道:“燕儿,明日将那陆斗交给褚禄山。这襄樊城火候就对。”
斗大字不识则去跟姓韦要青州水师,都被碧眼儿搅黄,还将阳岭郡交给温老头得意门生,洪灵枢什都好,就是心眼太小,虽说看出这是碧眼儿阳谋,仍是气不过啊,来二去,与本就有间隙温老头彻底疏远,余下几位能在朝廷说上话青州老家伙也不肯消停,要被顾剑棠暗中拉拢,要与西楚老太师孙希济这些人眉来眼去,以后青党大势如何,其实谁都看得出,只不过真落在自己头上,就顾不得大局喽。咱们青州,早就被古人说死,见利忘义啊。”
陆丞燕嘻嘻笑道:“若是老祖宗还在京城,哪里容得他们瞎来。”
陆费墀摸摸这个曾孙女脑袋,眯眼笑道:“你这小马屁精。”
老人叹气道:“何尝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也就只能在你这小丫头面前笑话这些个老不死,指不定明天就轮到他们来腹诽编排。”
陆丞燕哼哼道:“他们敢!燕儿明儿就让陆斗杀得他们全家鸡飞狗跳!”
陆丞燕乖巧哦声。
陆费墀转身从架子上食盒里拿起块老姜,放入嘴中,突然问道:“听说那世子殿下长得十分俊俏?”
陆丞燕错愕下,抬头扬起个笑脸,“可好看!”
陆费墀缓慢嚼着微辣生姜,抚须眯眼道:“如此看来,大抵有老祖宗当年半风姿吧?”
陆丞燕伸出根手指在脸颊上划划,调皮笑道:“老祖宗不知羞
陆费墀伸手抚须,开怀笑道:“世上少有真聪明人,却也少有真笨人,你父亲这些个所谓豪阀子孙,却是不太懂这个道理,只不过如今天下清平,见不得激荡乱世时惨烈人心罢,陆家府上那些恨不得掏出心肝来称上称赤胆忠心幕僚清客们,看就没几斤重。寒门士子读书读温饱,士族只读锦绣前程,读出大义和大智少之又少,那多记载先人血淋淋教训史书,都可惜。”
陆丞燕点头说道:“读死书,当然百无用是书生,读活,才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呀。”
老人哈哈笑道,赞赏道:“这话得让你父亲听听。”
陆丞燕做个调皮鬼脸,“那不行,爹肯定又得跟燕儿唠叨圣贤云这曰那。”
陆费墀敛敛笑容,在陆丞燕搀扶下缓缓起身,走到窗口,轻声感叹道:“世子赵珣输给那北凉殿下不奇怪,可连打定主意破釜沉舟靖安王都没能留下他,这就有意思。刚才褚禄山自称仍由你打耳光都不会还手,燕儿,别以为是场面上玩笑话,这位笑里藏刀禄球儿是很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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