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僧人抹抹嘴,问道:“你这落魄西楚士子,还念想着找到那位身负气运小公主,复国?”
曹官子神情落寞道:“怎不想。都说她与皇帝陛下起殉国,可始终不信小公主会死。西楚龙气仍在,钦天监不敢承认而已。”
白衣僧人仰头喝口酒,“曹长卿,你是为新历而来?离阳王朝沿袭旧历,本是奉天承运,可吞并八国后,显然已经不合时宜,钦天监在忙这个,这边倒断断续续,不太着急。你想着动些手脚?给你那位亡国小公主保留线复国生机?”
曹官子突然站起身,揖到底,久久不肯直腰。
白衣僧人叹气道:“曹长卿,你当真不知道这是逆天篡命勾当?龙虎山上任天师下场,你不清楚?”
座佛寺做棋子,输子便毁去座,赢子便让离阳王朝多建座,为何你仍是平局?观棋谱后,第局你赢面确不大,第二局分明是你有望胜黄龙士。”
白衣僧人抬头看眼这位名动天下曹官子,与自己类似,这个家伙也曾亲自与黄龙士下棋,据说两人手谈几近官子阶段,曹官子比起那几位宫廷御用国手当然要强上不止筹半筹,可面对这等世人眼中神仙人物,白衣僧人仍是古井不波,平淡说道:“如果说急着回家给媳妇做饭,你信不信?”
曹官子听到这个天下罕有笑话,竟然没有如何笑,叹气惋惜道:“如今连女儿都有,就更没耐心陪下至收官,看来是没机会跟你下棋。”
白衣僧人讥笑道:“谁乐意跟你下棋,局棋能下几个月几年时间。”
本名曹长卿早已不被熟知曹官子坐在白衣僧人对面,看眼其实早已烂熟于心棋局,笑道:“你这徒弟,实在是厉害。不愧是被佛门视作末法大劫希望所在。”
这位二十年间几乎举问鼎江湖魁首、傲气不输任何人曹官子仍是没有直腰。
白衣僧人犹豫下,沉声说道:“不是不帮,而是大势所趋,旧西楚根本无法成事,有老太师孙希济里应外合又能如何?真当全天下人都是束手待毙傻子吗?徐骁顾剑棠没死,六大藩王没死,如今再加上张巨鹿,还有皇宫里那位,曹长卿啊曹长卿,圣贤只说力挽狂澜于即倒,可狂澜已过,大局已定,你又能做什?莫说是你,便是齐玄帧这等仙人都没用!”
曹官子直起身,怔怔无语,脸凄凉。
千佛殿外,电闪雷鸣,很快便大雨磅礴。
白衣僧人低头望着曹官子代替徒弟所下白子,决然不顾,哪里是曹官子滴水不漏官子?时间有些戚戚然
白衣僧人平静道:“曹长卿,脾气其实没你想那好。”
“你愿与下棋,也不愿跟你打架。喏,在皇宫里头替你寻来好酒。”
曹官子摘下腰间酒壶,丢给白衣僧人。然后他左手捻起颗白子,轻轻落子,似乎知道白衣僧人不会与自己对弈,右手自顾自拿起黑子落在地面,形成自娱自乐场景,说道:“放心好,宁肯跟邓太阿桃花枝较劲,都不会跟你扯上关系,世人只知你金刚不败,却知晓你金刚怒目怖畏。”
白衣僧人喝口酒,皱眉问道:“那韩人猫都没留下你?”
曹官子左右各自下棋,摇头道:“这趟凑巧没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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