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鸿鹄此说,分明已经将近在咫尺释门高僧殷道林都裹挟其中,可见这位江左第名士真正重视那位所有人都以为是信口开河书生,众人皆是精神震,开始正襟危坐起来。
徐凤年死皮赖脸跟抬酒美婢搭讪时,又瞥见高处座黄琉璃瓦亭中大姐徐脂虎做个敲板栗威胁手势,翻个白眼,正要再与那婢女说上几句,余光瞅见个踉跄走向亭子中年儒士,老剑神挡在亭子台阶上,剑意勃发。
那等如临大敌姿态,即便是芦苇荡面对身负素王吴六鼎都不曾出现过!
世子殿下猛然起身。
身形掠再掠。在人流中游鱼般穿梭而过。
岂不是无趣得很?词不达意,离题万里,才算趣味,白马非马不算境界,白马是鹿才是境界。百余入席名士,加上几百听众,定力极好,还在勉强听着这不识大体家伙在那里呱噪,定力极好,则开始与身边熟人聊些能提神事情,定力差,早就恨不得破口大骂,打着哈欠,若是冬日,肯定要掀裘扪虱,这可不是无礼,是名士风流贤士风采!
徐凤年眯着眼,膝上叠双刀,托着腮帮抬头,跟那个被穷书生滔滔不绝架势吓得瞠目结舌清秀婢女“打情骂俏”,笑嘻嘻道:“姐姐,打赏杯酒喝呗。”
生得十分可怜可爱婢女抬着壶酒三酒杯,早已手臂发麻,被这登徒子调侃,鼓起腮帮瞪眼。
徐凤年并不气馁,“姐姐累不累,坐下来歇息会儿?要不帮你抬?”
她趁人不注意,再瞪眼。
徐凤年临近亭子,只看到那青衫儒士距凉亭二十步时,双袖交相挥,似要掸去尘埃以示莫大尊崇,然后轰然下跪!
这儒士凄然泪下。
字字咬牙说出口。
声音不大,却在徐凤年耳畔炸开。
“西楚罪臣曹长卿,参见公主殿下!”
这公子长得挺端正,怎如此放浪!
徐凤年笑容灿烂,不依不饶问道:“姐姐何方人士,家住何地,芳龄几许?”
靖安王妃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这世子殿下给埋,省得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
所幸没谁关注留心这位正跟婢女眉来眼去公子哥,因为已小十年不曾公开与人辩论袁疆燕破天荒出声,袁鸿鹄才学冠绝江左,略加追本溯源,就可看出书生王霸并用与上阴学宫姓王稷上先生是同根连气,当年这位稷上先生只要在三场辩论中赢得两场,便可担任学宫大祭酒,只是先赢名实之辩后输天人之争,最后场本该是王霸之辩,但王姓稷上先生出人意料放弃,但世人皆知这位大先生是推崇王霸兼用,袁疆燕沉声问道:“北凉姚学只是涉禅,你却明言功利,学禅后来者,往上追寻,无可摸索,自会离去,迷途知返。若是功利,学者习之,立竿见影,时侥幸立功,见利忘义,后世当如何自处?辈读书人与百姓笑在时,后辈却哭百年千年,这便你是王霸?”
更大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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