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终于说道:“姜泥啊,记得第次见面还是那小小丫头,就背着国仇家恨,其实国仇什,她也不懂,但家恨,要她去跟徐骁报仇,她那个怕打雷怕鬼怪什都怕胆小鬼哪里敢,瞪大眼睛找来找去,还不就数这个无良无品还好色世子殿下最好对付?不找找谁去?她除太平公主身份,哪里有啥出奇,堆个雪人会手冷,洗个衣服会怕累,看到在武当山上练刀场景后更是怕死习武苦头,小心眼妮子,也不算太笨,有撑腰,就敢跟隋珠公主不依不饶,还真当大家都是平起平坐公主啊。后来怕心软,就写个誓杀贴,到头来又被回到北凉二姐给狠狠拾掇通,还不是记仇记到头上?不仅小心眼,还小气,没事就偷偷数铜板,但说她小气也不对,神符说送就送出去,说到底,她就是个简简单单小女子,她那些自以为隐藏很好心机,都看得出来,明明白白,也不说破,就觉得挺好玩。小时候娘亲曾拉着姜泥手指着丫头脸颊跟说过,那两小酒窝儿,是过鬼门关黄泉路来到那奈何桥,不愿忘却前世牵挂人,才没有喝下老婆婆孟婆汤,跳入桥下忘川水受十世水淹火炙才投胎转世,只为能找到牵挂之人,当时也小,就懵懵懂懂想啊,可不就是站在她眼前吗,就想着不管怎样,这辈子都不能让这小脸蛋上有两酒坑儿丫头被外人欺负。”
徐凤年眯眼笑道:“现在看来,她要能后悔,定在奈何桥上下决心跟来生相见不识。”
徐脂虎无奈道:“这个说法你也信?”
徐凤年点头道:“娘说,都信。”
徐脂虎刚要调侃,看到姜泥在亭外扭捏着不敢走入,起身走出亭子,把她推上台阶,徐脂虎笑着摇摇头,然后径直离开。
悸。上阴学宫曾有兵学执牛耳者坦言,给陈芝豹和硕果仅存兵法大家顾剑棠各自十万兵马,胜负在五五分,但给三十万甲士以后,却是陈芝豹稳操胜券,当然这是不考虑战场以外前提下,但足以证明陈芝豹可怕。朝廷不敢过度弹压徐骁,里头未尝没有生怕陈芝豹借着理由举旗造反原因,需知京城那位对白衣战仙可是神往已久。
徐凤年突然笑笑,眯眼柔声道:“最后就是怕老黄。”
徐脂虎彻底懵,脸疑惑。
徐凤年微笑道:“跟他起游历时,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他死,没老黄,哪里走得下来六千里,六百里就累死饿死无聊死。”
徐凤年望着大姐徐脂虎,说道:“六千里都熬过来,老黄没死没死,都没死,可老黄怎到头来就跑去那狗屁武帝城死?”
曹官子搅局以后,气氛微妙两人相对无言。
徐凤年率先没好气说道:“干什,要债来?本世子付银子好拍两散?”
姜泥撇过头,伸出只小手,气呼呼道:“两百十二两银子七十二文钱。”
徐凤年冷笑道
徐脂虎自然给不出答案。
徐凤年抬起头说道:“死在西蜀也好啊,好歹是故乡。”
徐脂虎哭。
徐凤年哑然失笑,帮忙擦去泪水,“姐你哭什,当年老黄给你喂马,你每次见着这缺门牙老家伙,可都没好脸色。”
徐脂虎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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