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挑明,便是仙人也断然没有斡旋余地。
亭中徐凤年下意识抬起手,好似想要去拉住什,但还是放下。
拿起什
已经猜出内幕卢白颉开门见山问道:“就不怕世子殿下主动与赵勾联手,既可留下太平公主,又能向朝廷表忠吗?”
曹长卿哈哈笑道:“如此正好,实不相瞒,这种看似有理无理手,正中曹长卿下怀。”
在旁扣脚老剑神冷笑着插话道:“你放心,徐小子没这蠢。”
曹长卿不以为然,缓缓起身,走出写意园。
羊皮裘老头儿啧啧叹息道:“老夫大致猜出这家伙是如何收官。读书人就是肚子坏水,唉,看来这次徐小子是要输。”
拣软柿子捏。
曹长卿轻声道:“诗赋取士是古法,固然流于空疏,诗写得好未必能治理得好天下,但若按照张碧眼八段文考究经义来筛选儒生,利弊大小,也不好说。”
棠溪先生卢白颉笑道:“本以为曹先生对张首辅此法是大力鞭挞。”
曹长卿摇头道:“鲤鱼跳龙门,张巨鹿是亲手给读书人竖起道龙门啊,这般气象宏伟大手笔,只输黄龙士。此法出,若能功成,再推广到全天下,等于替寒门士子谋条坦途,豪阀门第根基就要再度松动。与兵书上围城三阙空出门有异曲同工之妙,张巨鹿确有经济才华,深谙民意堵不如疏道理,春秋便是彻底堵死百姓晋身路子,才有乱象。只不过那些个世族门阀,也不都是睁眼瞎。”
说到这里,曹长卿不再言语。
青衣曹官子来到凉亭。
姜泥正巧出亭子站在台阶上。
曹长卿作揖道:“公主若想嫁入北凉王府,曹长卿今日便可离去。”
姜泥如遭雷击,脸色苍白。
有些话不说透,自欺欺人,就可以糊涂世,打打闹闹轻轻松松。
卢白颉情不自禁泛起苦笑,开明如长兄卢道林,不样对八段取士深恶痛绝?更别说袁疆燕之流。只是迫于张巨鹿时下得宠如日中天,有皇帝陛下不遗余力支持,才忍气吞声,恩宠再盛终有淡薄日,到时候豪阀激愤迸发,张巨鹿下场如何,天知晓。以张巨鹿眼光,未必没有看到这股潜伏越深反弹越大危机,只是不知为何这名王朝第栋梁始终执意而为。曹长卿身在局外,再者不像卢白颉那样多年专注于武道修为,对天下大势看得要更透彻,他之所以推崇那碧眼儿,在于此人对北凉徐骁深有忌惮,甚至与以顾剑棠为首兵部大佬都怀有成见,却不局限于庙堂争权,真正意义上为王朝长治久安而雷厉风行地布局,若是稍稍念权翘楚人物,就会花许多精力去对付异姓王徐骁甚至六大藩王来稳固皇帝心中地位,但张巨鹿不同,为大局,可以与顾剑棠为伍共同谋事,可以与八国遗老推诚置腹,曹长卿善观象察地擅审时度势,大致看得出张巨鹿生前兴许可以有大恩于离阳王朝,以至于授首席大学士和谥号文正都不足以表其丰功伟绩,但死后多半就要祸及家族,远不如黑衣病虎杨太岁智慧圆滑,曹长卿心中感慨,释门修己身自有气象法门,可要说救民于水火,如何比得儒生!
辈书生当仁不让!
只可惜张巨鹿没有早生在西楚。
卢白颉欲言又止。
曹长卿微笑道:“棠溪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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