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匹骨瘦如柴黄马被拴在树上,打着虚弱响鼻,杵在枝桠上几只黑鸦呱噪得让人心烦,个不起眼老头儿慢悠悠从树背后转过来,系紧裤腰带,脸无奈,拉屎也没个清净,抬头朝乌鸦去去去嘘几声,可那几只乌鸦不愧是生长在那座城附近禽类,比春神湖上老麻雀还见过大风大浪,半点不怕树下那虚张声势老头。老家伙也不怄这个气。
手拾起马缰,牵马缓行,伸手掂量下破布钱囊,铜钱不多,再心有戚戚瞥眼路陪伴爱马,黄马绰号小黄,跟老头儿亲生儿子般,从不骑乘,若是只有芦苇只可做张床垫,肯定是先给小黄睡去。唉,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其实原本随身携带银两足以丰衣足食由北边到这东边,几千里路,老头儿风餐露宿,没啥开销,无非是肚子酒虫子闹腾厉害,才去城中闹市或者路边酒摊子买壶酒解解馋,可路行来,撞上几拨可怜人,这银子也就跟泼水般花出去,以前公子说那啥乱世人不如太平狗,但如今这说是海晏清平盛世,却也不是谁都能有幸能做那养太平狗太平人,拉屎都不解下身后长布条行囊老头是西蜀人,这辈子也走不少地方,自认不是那扶危救困江湖豪客,委实是行走在外,比富裕阔绰有个度数,再富甲天下能比得过天子与自己公子?
若说比较身世凄苦,就没底,没有最苦只有更苦。这趟出行,上次掏大笔银子是渡江,却不是支付那几十文钱廉价船费,船上两船娘是对母女,艄公是家之主,尖嘴猴腮,撑船才会儿功夫就喊累,让媳妇接过手,自己蹲在船头玩骰子,赌瘾大得很。过江未及岸时,那男子眼尖,见老头儿露钱囊里黄白,就腆着脸问他想不想开个荤,起先他以为是船上可以做几尾江里打捞起来鲤鱼,恰好酒壶里还有小半壶酒,便答应下来,等见到娘俩听到后开始面无表情地脱去缝缝补补单薄衣衫,把这老头儿给吓得不轻,才知她们是做那船妓营生,赶紧拦下,靠岸后,除碎钱,丢下占大头银子,上岸就撒开脚丫子跑路。
别看老头儿以往与公子游历时,偶遇大胆村妇叹息袒胸露乳给小娃儿喂奶,他会看直眼睛,脚下生根,得公子拉上拉才肯走,真要做真刀真枪正经事,老头儿还真做不出来,何况那娘俩才多大岁数,都能给他当女儿孙女,尤其是女娃娃才十三四岁真实年龄,加上家里穷吃不上东西缘故,瞅着也就是富家女孩十二岁左右,做这事儿还不得遭天谴?再退万步说,宰相门房三品官,便是张首辅门房,也比不得俺老黄所在北凉王府吧?虽说俺老黄也就是王府里头喂马,可要按照这个说法,不说三品,七品该有吧,真想女人想疯,会是难事儿?
以俺老黄给公子编织过拿手草鞋十几双交情,怎都不缺吧,游历时公子无意中提起这茬,说回北凉,就给帮忙找个暖被媳妇。老黄想到这里,憨憨笑,下意识咽咽口水,水灵黄花大闺女当然不敢糟蹋,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啥,也自认配不上,可当时俺老黄心底还是希望有个白嫩娘们滚被单念想哇,也就是嘴上与公子你客套客套,公子咋就当真。
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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