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缓缓道:“你离开广陵以后,老爹让人去与他讲讲道理,约莫是他觉得理亏,就自己割下这块肉。”
裴南苇有种转头逃窜冲动。
徐骁这次没有再跟最宠溺世子
慕容梧竹咽咽口水,本能地后撤步。
慕容桐皇确认眼前老人身份后,挥挥衣袖,五体投地,额头死死贴在冰凉石板上,毕恭毕敬道:“剑州草民慕容桐皇,叩见北凉王!”
可惜徐骁正眼都没瞧下弯腰万福靖安王妃与伏地叩拜慕容桐皇,装束打扮与王朝第号藩王完全不搭边老人见儿子没挪脚步,搓搓手,放在嘴边哈着雾气,笑问道:“怨老爹给人马少,没能在广陵那边宰赵毅那头死肥猪?”
并没有丝毫觉得被怠慢裴王妃眼皮跳。不敢有任何动弹慕容桐皇更是身体颤抖。
徐凤年抿起直给人感觉炎凉刻薄嘴唇,平静道:“本以为你会骂几句,就算不骂,至少也不会给个好脸色。”
弟弟她放低声音说道:“可觉得褚禄山其实有些怕殿下。”
慕容桐皇犹豫下,陷入沉思。
入凉州城前,世子殿下坐回马车,与裴南苇同乘车。
裴王妃掀开车帘角,透过缝隙看到指指点点夹道百姓,讥笑道:“殿下还会害羞?翻山越岭三千里,终于把恶名变成美名,不正是世子殿下这次出行本意吗?”
徐凤年不理睬这冷嘲热讽,双刀叠在膝盖上,闭上眼睛,按照大黄庭心法口诀默默呼吸吐纳,眉心那枚红枣印记,出广陵以后,由深转淡。
徐骁笑望向这个嫡长子,轻轻挥挥袖袍,拍拍世子殿下肩膀,起走向侧门,轻声感触道:“知子莫若父,老爹岂会不知你是逼着自己去当这个北凉王。”
徐凤年沉默不语。
进王府,徐凤年瞥见大管家手里端着盏大青瓷盘,内有小瓷碗,盛放有坨瞧着不怎新鲜肉。
在靖安王妃裴南苇眼中像富家翁多过人屠太多老人努努嘴,轻笑道:“从赵毅身上割下来,快马加鞭就给送来。”
徐凤年愕然。
北凉王府。
裴南苇跟着徐凤年走下马车,让她始料不及是王府壮阔规模,以及迎接阵仗寒酸,偌大座占山拥湖王府,想必应该仆役无数。可此时朱漆门口只站着位身材不算健壮老者,今日是立冬,古语水冰地冻,雉入大水为蜃蛤,老人似乎畏惧寒意,双手插入厚实袖口,似乎站久,身上热气流失得快,禁不住风吹老头抖抖脚,见到马车停下,面带笑意走来,见到世子殿下便笑着说些琐碎唠叨,类似“回啊,好好好,瞧着壮些”,“爹已经让府上弄好驴打滚、嫩姜母鸭这几样荤菜,年中就数立冬进食最补身子骨”,“咦,怎出凉州时候带多少女子,这趟回来个都不见多啊?莫不是出行银子带少,那些凉州意外小娘太精明市侩?”
慕容桐皇嘴角抽搐。
慕容梧竹瞪大眼睛,脸茫然,这老头儿,该不会就是那位人屠北凉王吧?慕容梧竹不断告诉自己绝对不是。
靖安王妃裴南苇心中震撼不输给慕容姐弟,但到底相对更加老于人情世故,正二八经弯腰施个婉约万福,但言语中情不自禁带些颤音,“裴南苇拜见徐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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