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修长背影,看得仔细,便看到他撑伞走入檐外雨帘时,身形顿顿,似乎透过伞沿看眼如大方渗墨砚台天空。
徐凤年撑伞缓慢走在街道上,鞋袜袍脚早已在烧纸时浸湿。北凉世子殿下踩着北莽城内石板,去杀包括城牧在内三十铁骑,真相说出去好像有点冷,跟这让人忍不住缩脖子骂娘鬼天气差不多。
鱼龙帮付出巨大代价送到城内货物其实交给魏丰以后,就没有他们什事情,但还是留到今天,说好下午才出城。这几天无非是魏丰尽些地主之谊,让几名管事带着这些没见过大世面土鳖帮众,好好体会回温柔乡滋味,光是这笔开销就多达三千多两银子,在鱼龙帮看来实在是出手阔绰得惊世骇俗,连他们自己在吃喝嫖赌之余都感到有点难为情,只有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刘妮容保持沉默,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客卿公孙杨死讯。
少年王大石是唯始终留在魏府笨蛋,除练拳便是背口诀,前天徐公子教他招剑势,可惜他如何都学不会,形似都称不上,神似就更别提,好在徐公子貌似是个不怕徒弟笨反而怕聪明奇怪师父,王大石也没啥负担,反正徐公子好心好意教,就老老实实学呗,只知道那招名叫三斤,光听名字,王大石就挺钟情,觉着透着股子亲近,不像鱼龙帮里那些师父们唬人噱头,动辄就是万剑归宗屠龙杀虎刀无敌旋风腿什,吓唬谁呢,反正连王大石都不信这些招式能有多大能耐。
徐凤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意料之外来人,平静道:“去给公孙杨上坟?”
面容凄苦神情憔悴刘妮容点点头,然后字字沉声说道:“再就是不让你去上坟。”
徐凤年摇头道:“就在城里转转,不去公孙杨坟头说什,也确实无话可说。刘小姐多虑。”
刘妮容大踏步前行,将徐凤年远远甩在后头。这对造化弄人新仇人前后出城,刘妮容往西南方走去,徐凤年则是行向东南。大雨滂沱,天色昏暗如夜,官道上泥泞难行。徐凤年靴子裹满黄泥浆,不急不缓走三炷香功夫,没有碰上位扫墓,徐凤年吐出口雾气,啪声收伞,任由黄豆大小雨点砸在身上,开始狂奔,却不是沿着官道直掠,而是绕个极大圆圈,每次脚尖踩地,地面都轰出个泥窟窿,溅起水花无数,若有常人旁观,只能看到青影闪而逝,留下大串间隔六丈绽放如朵朵莲花水坑,就像用石子朝湖中打个大水漂。
城牧陶潜稚来到孤零零座坟头,里面躺着位谈不上有何官爵姑塞边军袍泽,阵亡时不过才是名伍长,这老家伙十六岁进入边军步战营,从军三十来年,花两年功夫靠着侥幸杀死名北凉铁骑升为伍长,然后再用整整二十多年都在伍长这个位置上虚度光阴,在战场上来来回回,始终没杀过几个人,但说来奇怪,枪林箭雨里跟阎王爷打交道这些年,愣是没死,老伍长这辈子麾下只带过十几个兔崽子,而活下来如今只剩下四个,陶潜稚是其中个,由步卒转骑卒,平步青云做到冲摄将军,名当上正五品步战统领,名成姑塞边军里屈指可数优秀游哨,最后人比陶潜稚官位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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