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摘下春雷,顶在下巴上,自嘲道:“矫情。”
那匹劣马不知何时来到已无城墙阻隔客栈院落,在世子殿下面前低头,蹭蹭主人,徐凤年伸手抚摸鬃毛,笑骂道:“兄弟,今天这档子事,都怨你。不过因祸得福,没冤枉那些几十两银钱。”秦武卒攥紧着本泛黄古籍,在门槛后头天人交战,始终没有勇气用那招鲜撂翻这个比魔头还魔头可怕角色,老老实实来到台阶下边,双手奉上蛇吞象
铁青发紫,少年无意中加重力道后,呼吸困难,几乎濒死。泪流满面秦武卒恍然未觉,他在隐蔽孔洞中亲眼见到徐凤年眨眼杀死闸狨卒手段,知道这个戴面皮玉树临风公子哥远非看着那般温良恭俭,少年只是如同头受伤幼狼,死死盯着站在谢老酒鬼尸体边上年轻刀客,咬牙问道:“你说话算数?”
徐凤年平静问道:“要不然你勒死她试试看?”
秦武卒微微松手臂力道,犹豫不决,客栈内外都是鲜血和死人,这得用掉多少具棺材啊,少年心中交织着不可言说悲愤惊惧,掌柜酒鬼与老板娘再吝啬抠门,从他在鸭头绿客栈扎根第天起,便不是至亲胜似至亲,况且老鬼若真是小气,也不会教他那手保命绝技。秦武卒颤声问道:“你发个毒誓,放她,你不许杀!”
店小二赶忙补充句:“也不许断手足,让生不如死!”
徐凤年点点头,“有个条件,你去将谢灵秘笈找来给,看完以后归还给你。秦武卒,要知道,真要折磨你,有是花样。”
这刻度日如年秦武卒慢慢松开手臂,但期间重新勒紧,几次反复,终于下定决心松开小女孩,将她往徐凤年那边推搡下,只不过稚童踉跄后便站定,没有向徐凤年走去。秦武卒顾不得小孩子想法,给自己找条后路:“这就去找,但老酒鬼和老板娘藏东西都很巧妙,需要些时间,你千万不能等得不耐烦就杀入客栈。”
徐凤年摆摆手,秦武卒跑入客栈,徐凤年走到叫陶满武小女孩身边,看到她吓得屁股跌坐在地上,不敢哭出声。
徐凤年坐在台阶上,安静等待稍后肯定会重返鸭头绿慕容氏三十余轻骑。终归还是没有拔出春雷,这等世间唯有天知地知他知以及李淳罡知道微妙裨益,不比开窍极泉差上半点。养十二剑胎,那是未雨绸缪偏锋诡道,闭鞘养刀意,才是正途王道,当初羊皮裘老头入天象,闭剑多年不出剑,才造就剑开天门巍峨气象。世人遇不平事,不平则鸣,这叫做不吐不快,谁都能做到,没什难处。但关鞘不出,除非身陷死境,才将万事斩平,这才是养剑精髓所在。
须知李淳罡曾亲口所言:老夫年而立之年,闭剑大成,只觉得胸中有剑意万千,张口吐,能教天地翻覆。
徐凤年怎能不心生向往?堂堂个世袭罔替世子殿下,不去享受偎红倚翠荣华富贵,偏偏要独行北莽,何尝没有将自己步步逼到绝境去养刀心思?若非对羊皮裘老头敬佩到极点,在雁回关城头,面对吐骊珠以后女魔头黄宝妆出言侮辱李淳罡,徐凤年做出握刀柄动作,那可千真万确是在求死啊。可惜,这份敬意,哪怕与那邋遢老头离别在即,也不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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